宋普倒是没有怀疑澹台熠说的话,澹台熠天生巨力,武艺超群,手撕老虎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澹台熠这般高傲的人,想来也不屑撒谎。
也正因为如此,宋普再次对澹台熠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只要澹台熠想,他一只手就能把他弄死!
大概被宋普说的心理舒坦,澹台熠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宋卿,孤送你的那只猫如今可好?”
宋普慎重地说:“陛下且放心,臣拿它当亲子一般对待,绝不会亏待于它。”
澹台熠被他逗笑了,“亲子?宋卿未免夸张了,那猫虽金贵,但到底是畜生,不必太惯着。”
宋普心里腹诽,上次说要是少一根寒毛就拿我是问呢,现在又是畜生不用惯着了。
他心里怎么想,脸上也没显露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道:“怪臣孤陋寡闻,从未见过如此可爱迷人的小猫咪,难免神魂颠倒,只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它面前。又因是陛下所赠,臣见它,又难免心生欣喜,倍感荣幸,诸多原因加持,叫臣情难自禁,因而拿它当亲子一般,取小名为豆腐,待它长大了,臣还要给它娶老婆,一个还不够,再给它娶几个猫小妾。”
澹台熠唇角的笑意深了许多,浅金色的眼眸中闪动着愉悦的光彩,“宋卿这般用心,孤倒是放心了。”
又道:“那波斯猫通体雪白,毛发蓬松柔软,叫豆腐倒是名副其实,宋卿取了个好名字。大名的话,孤为豆腐取一个如何?”
宋普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声音含着几分激动,“谢陛下!若是陛下为豆腐取名字,臣都想磨磨臣家里人,让豆腐的大名上个族谱!”
澹台熠再次被他逗笑了,他头一次见说话这般有趣的人,“宋卿这般,宋国公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宋普肩膀抖了一下,语气带了几分萧瑟,“怪臣太激动了,难免异想天开。”
澹台熠道:“宋卿异想天开也是讨喜的,孤很喜欢。”
宋普听了,忍不住抬眼看向了澹台熠,两人目光在空中对上,澹台熠眸里含笑地看着他,似乎不觉得他方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宋普涨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陛下……谢陛下。”
澹台熠一直见宋普小嘴叭叭叭的,头一次听他还有结巴的时候,看他脸颊泛红,便知道他是过于激动才这般,他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道:“……孤看大名的话,就叫琉璃,如何?”
宋普乍一听,还有些失望,这名字还不如豆腐好听呢,不过面上还是作激动的表情,“谢陛下赐名!琉璃琉璃,流云流云漓彩,美轮美奂,这名字当真动听!陛下实在高见!”
澹台熠轻轻咳嗽一声,道:“既如此,宋卿也喜欢,那便叫琉璃罢。”
言罢,伸手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块碧玉色的琉璃石,澹台熠垂眼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重新摸了一会儿,摸出了另一块琉璃石,不过比起先前那块,小了许多,不过手指大小,但颜色格外纯净,紫中带粉
,格外的晶莹剔透。
澹台熠捏着细细的挂绳,将那块琉璃石送到宋普面前,轻声道:“这是孤给琉璃的见面礼,宋卿收好。”
宋普没看见他那番小动作,不过他倒是想起来这个朝代压根没有琉璃产业,有市无价,比上好的玉器还要珍贵。但凡某地出现了琉璃石,俱会送进宫里,不敢私藏,怕引来杀身之祸。
这么一小块琉璃,放到外头,估计能换不少黄金。
思及此,宋普又有些受宠若惊了,虽然这点东西对澹台熠来说都不算什么,但能从他手里拿东西,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了,“臣惶恐,谢陛下赏赐,臣必定让琉璃随身携带,有陛下庇佑,琉璃必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十世同堂!”
“如此甚好。”澹台熠浅金色的眸子里光芒细碎,带着几分明艳如春日般的笑。他还从未送过东西给别人,饶是臣子的赏赐,俱是从国库里出,别想从他的小金库里要去一分一豪,现如今倒是破例,予宋普一块小小的琉璃石。
这般破例,也没有影响到澹台熠的心情,见宋普耳朵尖都泛着粉色,一派激动的神情,连手指都微微发抖,他心里有一种澎湃的感觉,愉悦、喜悦,又或者是满足感?难以言喻的情绪,但是感觉不坏。
书房里伺候的人俱是眼神惊异地看着这番景象,常江明等人头一次见到宋普和澹台熠这么轻松惬意地说话,陛下还频频情难自控般的发笑,和以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相差甚大,这种变化俱是因为宋普!
曹喜也再次感觉到了宋普那张嘴有多能说了,他恐怕是没那个胆子在陛下面前说话的,而且那般溜须拍马的话,从宋普嘴里说出来也显得格外情真意切,他这个旁人听着都觉得心情轻松舒畅,更何况陛下呢?
曹喜心里唏嘘哀叹,将目光收了回去,他额头的伤口都还没好,可不敢再在陛下面前犯错了。
三陪们在宫里还有个停脚休息的地方,可以午睡外加吃个午饭,午饭倒也还丰盛,也不必太恪守宫规,因而份量挺多的,有鱼也有肉,能让这几个少年吃到饱。
宋普拿着澹台熠赏赐的琉璃石放在阳光底下看,澹台熠都看得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这颗琉璃石是难得的纯净,颜色格外梦幻,被人磨得十分圆润,放在掌心里冰冰的泛着沁人的凉意,在阳光下也能折射出漂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