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前年投资的工程进入二期,业绩喜人,连接几个酒宴下来每天都要喝很晚才到医院,雁回很少看到过江叙能喝到吐的场面,半夜在床上等了又等,索性下床,隔着浴室的门缝看到人还在里面吐,有点茫然。
病房里慢慢放置了一些江叙的日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他手上拿的江叙的干净衣服,等对方洗完出来:“先穿上。”
江叙接过,穿衣服的空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忽然一弯,微微放低身躯完全抱起他,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贴在雁回面颊亲昵的蹭了蹭。
雁回为此刻难有的温情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江叙说:“还是有雁雁好。”
外面的世界再花哨激情都没有雁回能给的安静和顺心舒服,可能这都是男人的通病,既希望享受花花世界,又希望享受过的时候会有一份真挚的安宁等着自己。
至少江叙此刻是真的希望能把雁回完好健康的带回家。
雁回任由江叙抱回床上,双手稍微在彼此之间撑开一点距离:“医生过不可以再行房事了,最近有些狠,我身体也不是很好。”
他有时想不明白,自己都瘦成什么样,更没以前的容貌、今早洗脸看镜子时都在眼尾发现很细的纹路,雁回惊觉自己居然老了,他也才二十五岁,三十岁的江叙英俊不凡,对比起他怎么就区别那么大。
江叙说:“就抱你睡一会儿。”
握在雁回手背的掌心有意无意的摩挲,准备钻进手臂时雁回随意的把江叙拉开:“休息吧。”
上午雁回跟江叙再次提起想出院的事,他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摆弄徐崇明送来的碟片时,随意一问:“徐崇明最近不来是不是你授意的。”
江叙处理完几封邮件,抬头看着:“雁雁想见他?”
听不出来江叙的语气,雁回直觉此刻对方并不希望从自己嘴里提起徐崇明这个人。
念及江叙莫须有的占有欲,他说:“徐崇明人不错,不过我不喜欢。”
江叙笑笑:“雁雁别想太多,他最近家里有事,将近三十的人,总不能一直玩下去。”
雁回认为自己该表的态度和该说的都讲清楚了,要是江叙出于某种私心禁止外人来看望自己,就算有意见,也做不了什么。
江叙给的,他只能承受。
远在另一边的徐崇明被发小嘲笑:“江叙以为你喜欢嫂子啊?”
他举起举杯跟大家隔空碰了碰,也笑。
“不过最近好像有人再查江叙,我有个朋友做私家侦探的,江家毕竟非同小可,他怕惹到麻烦,才跟我透露了点底。”
徐崇明抿了口酒沉思:“我有点事先出去。”
夜风拂着微微上头的酒意,徐崇明靠在窗户等酒气消散。
余光一瞥,抽屉里叠了一摞碟片,自从上次跟同学搜罗这些东西,忘记跟对方说不需要了,结果还送过来,见不到雁回,只能扔在车里,东西对他而言不过随处丢放的垃圾,可雁回喜欢。
想着,徐崇明吐出闷在胸口的气,时间差不多才驱车到医院,托护士把东西转交给雁回。
护士说:“他今天已经出院了。”
徐崇明了然,离开时见到在楼下转悠的少年,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雁回班子里的,试探的叫了声:“宋然。”
宋然跟只兔子似的蹦起来,他从楚园离开就直接到医院,这两个月不见雁回,虽然人说是健康,总归不放心。
宋然不认识徐崇明,就听对方先说:“你要是有空帮我把这袋东西交给雁回吧,不行我真的扔了。”
宋然瞅了眼,面前的男人看着非富即贵,发散出标准的二代子弟气息,就说:“你能带我进去见见小雁哥吗。”
徐崇明笑笑:“他今天出院了。”
宋然皱眉:“也没有通知我啊,江叙这人真霸道,都不让人探望小雁哥,明明是个病人,把他看得跟个犯人似的。”
徐崇明继续乐着:“你小子真敢说啊,一口一个小雁哥,跟嫂子关系那么亲?不怕江叙对付你啊。”
宋然不吱声,他都是跟在雁回屁股后长大的,早年知道雁回跟江叙有那层关系在的时候,震惊之余还有一股不甘心,宁肯雁回喜欢的是自己。
年少时的占有欲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宋然是非常依赖雁回的,他想要小雁哥甩了江叙,后来发现那只是想想就算了,尤其隐约窥探到背后的利益关系着整个楚园时,纵使再有不甘,再心疼小雁哥,宋然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雁哥当时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为了整个楚园,不一样被迫着学会接受和长大。
宋然说:“你懂什么,你是大老板的朋友?”
徐崇明点头,宋然自作主张把对方归类到不是好人的一边,抓着袋子的手想缩回去。
徐崇明头一偏:“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