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主动结束那一份交易了。
江叙说:“唱给我听就行,”似乎陷入某种回味,“你的声音很独特。”
可惜一把火让雁回再也回不到过去。
雁回垂低眼睫,江叙看他情绪不高,过去揽着他,压在落地窗的一角亲了亲:“别闷闷不乐,明天带你回去,在江家是能把人憋出毛病的。”
雁回很长时间没在江叙眼里见到过包含深情的情绪,不由微微动容,主动绕上他的脖子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这个吻。
“不可以了。”雁回轻轻地喘着气,江叙很少顾及旁人,雁回却不想在江家跟他发生点什么,这也许会让老太太对他的印象更加减分。
雁回认真的想跟江叙在一起,谈未来,有家,因此不管江家对他怎么看不上,他们都是江叙的亲人,雁回不希望把场面弄得太过僵硬。
江叙抱起他压制:“这时候不听话了?”
雁回说:“回去,等回去……”
他忽然问:“江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江叙点头:“我不怀好意,当时见着你就想直接把你拐走。”
江叙说的是真话,一见钟情大多源于见色起意,江叙当时心思都花在雁回身上,否则不会答应他所谓的交易,还以交易关系的名义交往了两年半。
江叙是一头狼,还是耐心十足的狼,诱捕雁回花的时间比普通人长得多,他要雁回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以前的温柔和深情都是真的。
江叙捋着雁回盖在眉眼处的头发:“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在雁回最难的阶段甚至不肯接受帮助的时候,江叙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拐弯抹角的用上不少借口,比如冷天请他吃跟自己吃一顿热饭,楚园最穷时,喝口热的都难,雁回每天不光要练功,还得外出给他们做宣传。
那时候迫于生存雁回不得不带着楚园剩下的人去市立落脚,他在短短的几个月迅速成长,各种冷眼热嘲的都见过。可有时候并非只要你足够努力就有回报,摆在眼前的依然是看不头的黑暗。
雁回不怕自己撑不过去,怕的是楚园就此散了,这是师父留给他的,唯一要求他延续下去的东西。
因为没有钱维持大家的生活,眼看戏班里的人越走越多,为了稳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雁回迫不得已找到江叙,不肯平白无故的接受江叙的好意,拗着面子提出那种交易请求。
他知道江叙喜欢他,江叙没掩饰过对自己的欲望和赞美。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雁回无数次暗示自己他并非白白拿人好处,接受了江叙一大笔的资金支持,楚园才免于解散的困境。
起于钱色交易的亲密接触,雁回在一次意外事故后,彻底真正的接受自己内心的想法,并对江叙坦诚相告。
那一天他在雨中突发车祸,在外奔波跟客户对接谈了整整一天,说得口干舌燥,原本说好的一场演出临时变卦,雁回自责又难过,浑身的力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找不到支撑点。
他被路过的电动车撞倒滚摔在地,久久没力气起来,手指下意识的拨通了江叙的号码。
江叙本来在开会,中途直接暂停过来接他。
雁回没让江叙送他去医院,那天他跟江叙说了自己的努力,说自己的野心,说自己的失落,说那么多,江叙背起他立在雨下行走,耐心听完后反问他一句:“你自己的呢。”
雁回真正想做什么,自己的情绪呢?
雁回考虑的所有全是师父留给他的担子,整个楚园戏班,所有人的未来,他自己就像个唱戏机器,好像天生如此,维系整个戏班与其说是他的使命,在那时倒不如说成为他负重前行的巨石。
雁回当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把所有的情绪和责任分给其他人,自己却没留一点喘气的余地,日积月累的压力和负担把他都压垮了,雁回不能垮。
江叙说:“想哭吗。”
雁回嗓子跟眼睛很酸了,江叙要他哭,最后还真的逼得他哭出声。
雨下的车后座,窄小的一方空间,江叙抱着雁回让他哭,教他做内心的自己。雁回哭的嗓子烧热,也就在那一刻,他不想再继续自己和江叙自以为是定下的交易,上床是上床,感情是感情,任何东西都分得清清楚楚,这一套说法不适应于他。
无论江叙还喜不喜欢他,他真的喜欢上江叙了。
雁回望进江叙的眼底,好像在回忆,留恋。
他说:“你曾经明明那么喜欢我的。”
人为什么会变,江叙那么好,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也会变呢。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错字,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