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就没再登台唱戏,并非不愿意唱不想唱,而是唱不了。
雁回精神不佳,在车后靠着不言不语,宋然从刚才的状态拉扯回来,再去看雁回的反应,突然间像得了癔症,一个劲的向雁回说对不起。
十七岁的少年眼里藏不住眼泪奔涌,雁回伸手推了推他:“没事,跟你关系不大。”
宋然声音哽咽:“如果不是小雁哥为了救我,怎么会把嗓子呛坏。”
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差点把楚园烧没了,雁回在那种危急时刻将累的在休息室睡觉的宋然就走,死里逃生是福,却失去别人听到都会夸赞的嗓子。
人人都说雁回生下来就是老天爷抢赏饭吃,雁回自己都那么认为,他笃定了自己会在戏台上一辈子,唱到直至唱不动,年迈了,带出一个接一个的徒弟。
可自从他失去声音,从接受事实到离开戏台他整整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逐渐恢复心态,跟楚园里的人随口一提,那么不经意而淡然的,沉默的不再去触及任何登台的事。
雁回没看宋然,语气平静:“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缓了缓,转头注视宋然泪水闪烁的眼睛:“所以要努力。”
宋然使劲地点头,两人面对面沉默的没再出声。
回去的路上遇到交通状况堵得厉害,傍晚手机接到天气预报提示,不久后飘起雨。
突如而至的大雨砸得人不知所措,叭叭的车鸣隔绝在窗外,雁回连看几眼手机,准备给江叙发条消息。
等到车慢慢挪动,雁回都没把消息发出去,握着手机频频出神。
宋然忽然碰了碰他的肩膀:“小雁哥,你看外面。”
雁回直接跟江叙打了个照面,隔着一辆车的距离,他目光怔忡,江叙示意他过去时,跟宋然交待几句,下车朝江叙的方向靠近了。
雁回呐呐:“今天挺早的。”
刚才胡思乱想一阵,雁回有点语言都变得匮乏苍白。他头发是湿的,淡淡的水汽浮在发间,江叙用干净的毛巾帮他擦了。
雁回抬眼去看江叙,英俊男人神色淡得很。
江叙说:“不是让你别带着那个孩子了。”
雁回语塞。
江叙一直都不太喜欢宋然,宋然从小就跟在雁回身后长大,雁回不单单是宋然的师父,也是看着他从小孩长成少年的哥哥,他们都把楚园当成自己的家。
雁回说:“你别气。”
江叙笑笑:“我跟个小孩儿气什么,你太辛苦了,心力都放在他们身上,该注意休息。”
江叙早就给了楚园跟丹阳市戏剧院合作的机会,草台班子出身的跟他们路子到底不同,虽然有江叙这座靠山,雁回心知肚明,有些人是看不上他们的。
雁回这辈子只求过江叙一个人,别人看不上他也不去强求,面子是自己挣的,想要把楚园发展大的决心更加坚定,再累再难,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也都是咬牙忍忍的事。
雁回摇头:“没那么辛苦。”
江叙亲吻他的眼睛,情绪始终比较淡。
“你就是自找苦吃,有我衬着你不比你自己每天奔波舒服得多。”
雁回忽然抓住江叙的手:“今天的事你安排的?”
江叙没否认,雁回本来就低的情绪更加淡。
“我应该早就猜到的。”
他自以为拿出那么多诚意每天低下脸想约人见一面都没有收到正面消息的回复,要约见的人那么多,凭什么给他一个机会。
江叙说:“开心了?”接着指腹贴在雁回脸颊一刮,意有所指的,“都说人养玉,取出来给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错字,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