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脆响。
天光大亮。
微风带动窗纱徐徐飘动,日光涌入房内,能听到窗外生机勃勃的鸟鸣声。与梦中的跌宕与迷雾笼罩,几乎是两个情景。
程宴北已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快到集合的时间。
他正穿着外套,一回头见她醒了,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她。他整了整衣领,走过来,半蹲在床边。
怀兮还没从梦里回过神,伸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去哪?”
“我们要集合了,”他解释说,望了望窗外。时候不早了。“你再多睡会儿,”他说着去打量她的小腿,“昨晚抽筋了,知道吗?”
抽筋了?
怀兮完全没有印象了。往常她抽筋,都会疼醒的。昨晚的梦一个接着一个,都是与他有关。
仿佛被一双手扼住了眼睛,醒不来。
她稍稍挪动一下腿,左小腿的肌肉很是酸痛。
她这才有了切实的感觉。
“不是很严重,”程宴北笑了笑说。
怀兮眨着眼,看着他。
他唇边挂着笑意,也凝视着她。见她眼眶泛着红,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因为抽筋后小腿肌肉残留的疼痛,看起来有点儿楚楚可怜的。
昨晚巩眉来电话,还对他说,怀兮长不大。
怀兮与他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不知是要道别,还是什么。这几天就总觉得面对他的时候,任何话都只说了一半。
还有另一半堵在喉咙中,说不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程宴北似乎也想跟她道别。半晌,却又改变主意。
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说。
“你昨晚做梦一直喊我名字。”
怀兮一惊,“真的?”
他点点头,“抽筋了不知道喊疼,一直喊我名字。”
怀兮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他却起身,将外套拉链儿拉好,准备向外走,边还对她嘱咐。
“早上老师给我来了个电话。”
“我妈?”
“嗯。”他说,“你手机欠费了打不通,她就打给我了。她说让你起床交上话费,然后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怀兮点点头,“好。”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忽地就从床上爬起来。
“等等——”
“怎么。”
“我妈知道我们在一个房间吗?”
程宴北闻言,鼻息微动,笑道。
“知道啊。”
“……啊?”怀兮头皮一硬。
他穿好鞋子去门边,边回头说:“记得给你妈回电话,再睡会儿吧,乖。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哪儿也别去。”
“我去哪儿啊。”怀兮小声嘀咕一句,望着他背影,边打发着他,边又有些不舍。
怀兮又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