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百年,不渡在巫族迅速打通关系,就连祖巫们都认识了这个跟在长琴身边的小侍从,且各个没有什么恶感,唯有后土,稍有担忧。
她总觉得这人融入的有些过于顺利且过分完美,但也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很快,后土再也没心思去纠结一个小妖如何了。
祝融和共工二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连带着脾气也越发暴躁,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不周山下鸡犬不宁,就连长琴去劝也渐渐没了效果。
每次长琴一脸沮丧的从祝融那边回来,不渡总是会很体贴的安慰他,长此以往,长琴对不渡越发信任,更是不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
不渡借着长琴的信任,在探望祝融共工的时候施下扰乱心神的法术,再面对长琴时,他笑得越发真挚漂亮。
又过了数年。
祝融共工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一场大战,早已埋下的雷在一瞬间全部引。爆,长期的不满和扰乱心神的法术让他们毫无保留的大打出手,帝江赶来时这两人非但没有停手,甚至还误伤了来劝架的强良和玄冥。
帝江怒喝:“你们都快给我住手!难道今天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吗?”
打红了眼的二人可不会停下。
祝融手中烈焰熊熊,就连头发上都带着火,将他映照成红发赤眸的模样,火焰直奔共工面门:“每次事端都是他先挑起!”
对面共工瞳孔呈蓝色,挥手便来滚滚波涛,水化作小箭模样,一波波的击向祝融:“若非你几次三番的找茬,哪里会走到今日?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两人法术僵持,祝融一声大喝,朝共工冲来,竟用上了最原始的肉搏方式。
太子长琴站在族人前方,焦急的看着这一幕,他修为不足,无法上前。
手指下意识的攥住袖口,原地踱步两圈,终是做不到束手围观。他取出五十弦,幻出桌案,席地而坐,微微合眼,调整状态。
身后是好奇的族人和负责照看族人的祖巫后土,后土制止了族人靠近,不渡朝着人群,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无声的做个噤声的手势,相熟的巫族族人们便压下好奇,不再出声。
后土微愣,转头看去,便见这人微微一笑,竟能让人心平气和,好似降临人间的菩提佛子。
长琴指尖拨弄,琴声回旋在不周山下,清澈明亮的如同潺潺的溪流,仿佛能洗去心灵的污垢,让人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
练琴许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试着用琴音安抚人的情绪。
听见琴声,祝融手上动作稍缓,稍不注意,被共工捶了好几拳,他怒瞪共工,立刻回手,刚才的迟疑如流火般稍纵即逝。
琴音变调,曲子变得更复杂,又加十弦,三十弦相互配合,曲调复杂却不显繁复,这是长琴如今的极限。
祝融共工二人情绪似有缓和。
不渡脸上满是担忧的看了长琴一眼,转而却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捏诀添了把火,祝融只觉得腹内怒火骤增,像有火在熊熊燃烧,再度与共工打成一团。
帝江也怒了:“句芒、烛九阴、弇兹去拦共工。蓐收、烛九阴、天吴去拦祝融,把他们分开。”
祖巫们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他们分开,不渡眼底划过纯黑魔气,再施法便不再是干扰精神的法术。
共工背对着不周山,魔气悄然从背后逼近也无人能看见,魔气入体,共工便像是发疯似地挣脱三个祖巫,大喝着一头扎向身后不周山。
帝江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疯,大惊欲拦,仍旧晚了一步。
一声巨响,天柱出现裂痕,整个天空摇摇欲坠,随时有倾塌之势,这一击之下共工绝无生还的可能,但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拼着最后一口气自爆!
天柱彻底倾塌,天上漏了个大窟窿,天水从中倾泻而出,怒吼着席卷整片洪荒大陆,一时间不论是跟着倾斜的天庭,还是地面的妖族巫族人族,全都伤亡惨重。
昆仑山上
通天正在授课,苏黎就坐在一旁跟着听。
不光是她,三族的二代们,还有十只小金乌和一只小兔子全都在,通天也不太在乎有多少人蹭课,反正一个人听也是讲,一百个人听也是讲。
讲着讲着,他突然顿住。同时,苏黎从昏昏欲睡中惊醒,霍然起身:“天塌了!”
话音未落,天色说变就变,阴云遮蔽了太阳星,一声轰隆巨响,地动山摇,天上破了个洞,整片天幕都开始倾斜,天水倒流,眨眼间就淹没了洪荒大陆许多地方。
两人身影骤然消失。
不周山下,诸位圣人齐聚于此,女娲有感,二话不说开始炼制五彩石,镇元子化回人参果树原形,顶替天柱扎根于不周山,繁茂的树枝则撑起天庭,天幕重归平衡,天水停止泄漏。
芭蕉树远远的看着顶天立地的人参果树,并未走神太久,她伸手摸了摸头发,红着眼眶,狠心一把将自己薅秃。
片片芭蕉树叶化作一个个小舟,顺着洪水往下飘,成了许多被卷入洪水中的生灵的救命稻草,她再催生叶片、再拔,不停的重复这个过程,直到灵力耗尽再也催生不出来。
芭蕉树顶着新鲜出炉的光头,赶紧用最后一片叶子化了顶帽子,蹲在一边开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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