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这便是长公主的愁苦之处了,身边再多美男子又如何,始终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得到了天下也不开心。”小姑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顿时一脸同情。
她的话引起其他姑娘的认同,立刻有人出来附和:“而且我觉得,长公主未必是风流,只是她出身高贵,却屡屡被拒,自然放不下颜面,所以故意惹些风流债想气那位,谁知道那位没有心,根本不为所动。”
几个小丫头七嘴八舌,硬生生拼凑出一个女追男隔了八千大山的故事,故事中的季听悲苦凄凉,是个爱而不得的傻蛋,饶是本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扶云无语,一扭头看到褚宴黑沉的脸,顿了一下道,“虽然故事很差劲,但也不至于黑脸吧。”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褚宴绷着脸。
扶云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喜欢甜的。”
两个人说话间,那边几个小公子小姑娘还在聊天,季听眼含笑意的听着,渐渐的觉出了不一样的味儿来。
如今季闻还没开始抹黑她,是以她的名声还不算特别差,满打满算也就风流成性和奢靡这两个缺点,而这些小孩聊起自己,也大多说的是风流,而不是奢靡。
也是,平头百姓同皇家隔着天堑,即便她过得再奢侈无度,也鲜少有人知晓,而知晓的那些人都清楚,她家中有位能干的,生意做得极大,她的吃穿用度大多依仗长公主府的家底,旁人就算觉得不妥,也不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季闻当初抹黑她,也主要集中在荒淫这一点上,所以她当务之急,便是将风流这顶帽子摘掉,让他将来即便想从此处下手,也无可奈何。
季听听着那些小姑娘编故事,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一直压抑的心重要放晴。她伸了伸懒腰,愉悦的往另一个方向走,扶云和褚宴立刻跟了上去。
“殿下,你不必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扶云宽慰道。
季听勾起唇角:“我倒觉得他们挺有趣。”比这难听千倍百倍的话,她都听过了,如今只是拿她编个话本,倒不是不能接受。
“那我叫人打听他们是谁家孩子,以后日日叫他们来府中给殿下编故事。”扶云立刻改了话风。
季听斜了他一眼:“若你入朝为官,恐怕也是天底下最大的佞臣。”
“那得殿下做了皇帝,扶云才会做佞臣,扶云就是要一直跟着殿下。”扶云谄媚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却因为一张脸粉雕玉琢,反而透着一股真诚可爱。
季听哭笑不得:“若是被旁人听到,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不是没旁人么,扶云心里清楚,不会给殿下惹麻烦的。”扶云嘿嘿一笑,挽着她往前走。
季听斜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说他什么。
这日回了长公主府,季听虽然心中有了主意,但依然像之前一样,除了上朝几乎不出门,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她没有再把自己困在寝房中,而是整日跟扶云在庭院内研究种花,在祸害了几株好苗子后,花匠心痛的给他们腾出一个花圃,任由他们祸害。
“殿下,你整日不出门,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扶云一边刨土一边道。
季听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手里扶着一株花苗,有些好奇的问:“都说什么了?”
“有说您为情所困性情大变的,也有说您在跟皇上置气的,传什么的都有,左右都绕不过申屠川,”扶云不满的哼了一声。他家殿下好好的,整天陪着他,哪有什么功夫管劳什子的申屠川,“可要扶云去辟谣?”
季听笑笑:“不必,让他们传,传得越狠越好。”
“可这样会不会影响您和皇上的关系?皇上召了您三次,您都回绝了,我怕……”扶云一脸担心。
季听笑意不减:“别怕,皇上比你更担心。”
她没照他想的那般拿虎符换人,他这时候就算想放人也不能放,因为一旦不声不响的放了,就等于变相承认在申屠老丞相这件事上心虚。可若是不放,那群文官又一直上奏,烦也能烦死他。
一想到季闻如今骑虎难下的情况,季听便十分愉悦。
扶云不懂殿下为何这么说,但殿下叫他别担心,他就不担心了,转而想到另一件事,他瞄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扶云这段时间重金买了样东西,能帮你出那日被申屠川戏弄之气。”
“……这几日事忙,我都快将他忘了,你怎么又提起他了?”季听无语。
扶云的脸顿时皱了起来:“扶云倒是不想提,可一想到殿下受的委屈,就总忍不住想生气。”
“你一提起来,我也有些气了,说说看,怎么出气。”季听拍了拍手中的土,直接坐在了地上,上好的料子顿时沾上一层浮土。
扶云嘿嘿一笑,趴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这才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夸。
季听眉头微扬,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由得感慨一声:“不愧是牧与之一手带大的,主意太损了。”
“多谢殿下夸奖,扶云跟牧哥哥比还差得远。”扶云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