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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一时吓得脸『色』发白,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
陈温从那椅子上起身,沉着冷静的眸子里没有愠『色』,却浮出了几丝欲隐的慌『乱』出来,皇上的目光投来,陈温借此转身对皇上作揖,“今儿父皇也累了,儿臣明日再来。”
大殿内的金砖每日都有人来来往往,摩擦得光亮,脚步从上而过,能映出个模糊的身影子来,文乐还在外头候着,伸出个脑袋进去,想瞧瞧高公公将话带到了没有,突然间那地上的一团光影,极快而来,一抬头便见到陈温湿了半边衣袍,一步跨出了门槛。
“哪间寺庙?”陈温开口就问。
江沼今儿一早便着江老夫人出来,出门时也没带素云,将其派去了沈霜屋里,在芙蓉城素云同沈霜熟悉,她不在,若沈霜有个什么好难的需求,沈霜也好开口些。
江老夫人几乎每月都会去一趟寺庙,江家老爷子虽已辞官不问世事,在朝时任的是朝廷右相,江家的大爷又是平昌候,寺里的主事不敢怠慢,每回江老夫人过来,都会提前闭门,谢绝香客。
今日这庙里的人也就江家和李家两家人。
来之前李家和江老夫人早就通过气,先相看,中就中,不中两家还是像以前那般来往,不妨碍两家关系。
江沼的退婚传言传出之后,虽有些门户忌讳江家曾同太子许过亲不敢前来,然瞧见皇后三天两头地还在关照着江家,也没见其闹僵,便都猜测,八成这场退婚也是两家合计好了。
当初闹出来的退婚传闻说是太子退婚,是因为喜欢上了林家二房的六姑娘,后来又见太子亲手办了林家二房,二房几乎是一夜之间面临了灭顶之灾,林家六姑娘最后那下场有多凄惨,众人瞧进眼里,便也知道那传闻为假。
直到近两日传出了皇后有意要封江沼为公主,众人才渐渐醒悟过来,恐怕是两孩子从小玩到大,没玩出来男女感情,倒是真处出来了兄妹之情。
这一来,各世家都有些蠢蠢欲动。
李家老夫人同江老夫人都是庙里的常客,平时没少来往,今儿这场相聚,还是李老夫人先提,说想带她大孙子去庙前祈福,希望能求得一桩好姻缘,江老夫人一听,便听出来了意思。
本来李家就在江老夫人的人选之内,两人一拍即合,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了今儿,若是能相中,今年江家的喜事便是接二连三,三个姑娘都嫁了人,江老夫人身上的担子也就松了一半。
马车到了寺庙,寺庙的主事亲自出来迎接,“李家老夫人先来了一步,正在里头候着老夫人呢。”
“倒是咱们来晚了。”江老夫人笑了笑,脚下便没再耽搁,回头领着江沼赶紧走了进去,寺庙今儿没人很是安静,几颗老槐树上的鸟鸣声清脆悦耳,鼻间一阵香火味道索饶,倒是当真让人觉得远离了那外头的嘈杂,步入了一片宁静之地。
寺庙并非建在闹市,因周围的环境依山傍水灵气好,平日前来的香客滔滔不绝,又加上这些年江家捐进去的香火钱不少,寺庙的院落几番扩建,如今这般走进去,走了三四个院落,江老夫人才指着院落后的那片枝头正旺的梨园说道,“沼姐儿先去那头逛逛,待会儿完事了我再派人来寻你。”
江老夫人没带她去见李老夫人,八字没一撇,就这般去见人,若是后面没看上眼,难免会尴尬。
江老夫人让张嬷嬷跟着江沼,一切都算好了,那梨园花儿开的正好,梨树之间遮遮掩掩,若是立在花海之间相互打量,也算不得私下相会。
张嬷嬷到了梨花口子处,便也没再跟着过去,“四姑娘可别走远了,奴才也好瞧得见。”
江沼应了一声,“好。”
江沼顺着脚下的那条石板路,摘下了帷帽,见眼前梨树花海,江沼突然想起了芙蓉城沈家老屋里的那几排梨树,离开的时候才『露』出了个绿芽儿,如今当也是花满枝头,不知不觉却入了花海深处。
此时暖阳正好洒落枝头,映在那簇簇雪白的梨花之上,白的亮眼美的纯粹,宛如是这世间最干净的东西,江沼抬手轻轻挡在额头,仰目从那纯白的花海中瞧见了透出的一点点蔚蓝天『色』,耳边群鸟脆鸣,徐徐春风从耳畔拂过,在鼻间留了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到了那拐角之地,江沼的身后的梨花之间,突然传来轻轻地窸窣声,江沼心头一紧,这才想起来自个儿前来的目的,忙地垂目不敢再四处张望。
身后又是一阵花落的声音,江沼突觉那身后之人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近,江沼眉目轻皱,问了句,“可是李公子?”
那声音落在满园春『色』之间,柔美婉转,如一道轻羽从人心头轻轻刮过,听得人挠心挠肺,又痒又烧得慌,江沼半晌没见对方应答,也没见对方后退,反而那脚步仿佛已经抵在了她的身后,便有些生悔,自己走的太深,这会子恐怕早就离开了张嬷嬷的视线。
江沼转过身时,脸上还有微微的愠『色』,直到鼻尖撞到了那结实的胸膛,从淡淡的梨花幽香之间,分辨出了那一抹熟悉的清香时,才撑着一双杏目抬眸惊愕地瞧着来人。
“李公子是谁?”
陈温垂目看着她。
江沼忙地退后两步,那然梨花树丛间又是一阵脚步声,比适才陈温的动静更大,随后一声清朗地声音传来,“江姑娘可在?”
江沼蓦地慌了神,抬起头瞧向陈温,眸子里也是慌『乱』无比,来不及去想为何陈温会出现在这里,只知道若是被李家公子瞧见她同陈温在一处,不但会让祖母对李家失了信,若是被传了出去,从此以后她这亲事恐怕就彻底无人问津。
陈温却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意思,平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