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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爷在寿宴上闹出来的事,沈老夫人让人瞒住了消息,江沼一直到现在都不知,如今事情到了跟前,江沼又主动问起,沈颂便没再瞒着,细细地将那夜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江沼。
“张家算起来同沈家先祖还是同门,几代过去,早丢了本改行做起了药材,沈家这些年没少帮衬,谁知倒成了东葛先生,竟是当众提起了那张药单子。”
江沼的脚步定在了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任由冷风灌袖。
沈颂见江沼神色呆滞,便也知道那番话里牵扯到了四姑母,祖母当初之所以不让表妹知道,也是怕她伤怀,“表妹且不用多想,先回去歇息,这事就交给我。”
江沼脸色确实不太好。
素云陪着她回到竹苑,江沼坐在那火盆堆前,足足呆了有小半个时辰,眼里才有了神。
之后突然就让素云将屋里的药材都统统收了个干净,直到屋里再也闻不到半点药味儿了,江沼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当夜江沼又褪了鞋袜,赤脚立在了沈烟冉的丹青前,久久凝望,素云进来添灯时,便听她轻轻低喃了一声,“我与你不同。”
她不会成为沈烟冉。
不会像她那样,一辈子爱而求不得,一辈子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抛家弃子,却也没落个好下场。
冷冰冰的牌位已躺了十年,也没见其安宁。
这些真的就是她想要的了吗。
江沼抬头直勾勾看着那画上人,直到脚底下的寒凉窜上来,那双被逼得殷红的眼睛,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姓江,不姓沈。
——又怎可能一样。
素云手里的灯盏晃了晃,忙地往灯架上一挂,过去将江沼扶到了床上。
“小姐这打赤脚的毛病何时才能戒。”
沈颂同江沼说完话,转身又去了沈老夫人的屋里,张二爷的事情既然是他告诉了表妹,便该去同祖母知会一声。
沈颂没提罗姑娘。
沈老夫人听完也没怪他,这事早晚也瞒不住。
入夜后沈老夫人便派嬷嬷去竹苑走了一趟,借着送茶叶的由头瞧瞧她精神如何,嬷嬷回来说,“没见着人,素云说今儿姑娘吹了风,身子乏早早就歇下了。”
沈老夫人捏住那茶杯,心口堵得一阵一阵的痛。
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刚来芙蓉城的那日,我便问了她,这些年医术如何了,她答医自个儿倒还行,我就知道咱姑娘心头是生了结。”沈老夫人说完那嘴角一颤,褶皱的眼眶便生了湿意,“当年她不过才七岁,焕哥儿才四岁,你说,四丫头竟能狠得下心。”
沈老夫人说到最后侧过头声音哽在了喉咙,嬷嬷赶紧过去替她摸了摸背,“都熬过来了,瞧瞧咱表姑娘如今长的多好。”
沈老夫人吐了一口长气,“好是好,可她心里堵着的东西,又何时才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