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身处王城的人都对光明神发过誓。
当然,光明神教是国教,教廷几乎到处都是,但是,总会有人不愿意向任何一个声称高于自己的存在宣布全身心皈依,哪怕以本可以获得的力量和权力为牺牲。人类中的一部分竭尽全力打磨自己,或者和非人进行短暂的交易,成为佣兵或者暗杀者。
他们听命于权贵,仅仅是为了钱财。
“苍蓝之语”并不仅仅是一间简单的酒馆,事实上,这里是整个王城最大的情报交易中心,同时也是你能够用最便捷的方法用钱买到人命的市场。这一天到了晚上九点十四,酒馆门前的风铃叮叮啷啷地响了起来,老板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他擦着手上的杯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如何?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
来人扣了扣帽檐,他的肌肉结实有力,脸上横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使他笑起来看起来也有点吓人,他叹了口气,随意地找了个靠近的位置坐下。
大部分人只需要看见他就能学会自动闭嘴。
“还是老样子。”
最大的佣兵组织“银狼”的头领心情像是十分苦闷,无需叮嘱,大杯的冰啤酒就送到了他的桌上,他慢慢地啜饮了一口,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教廷里那一堆老古板,”
没有教士会私下来到嘈杂的酒馆,所以他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拥有人类之上的力量,他们是怎么说的?光明神的恩惠能够治愈你的伤口。哼,真不错,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只能在黑市找隐姓埋名的外族医师,再付上一大笔出乎意料的钱。”
“说到精灵,”
酒馆老板开口,“你知道之前住在金币街的那个老医生被杀害了吗?”
佣兵领袖盯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出神地看了看,随后叹了口气,就当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世道啊。他可是唯一一个收费公道的医师。我都想去投奔光明教廷了,不过人家也不会要我,我太有名气了,看上去也不够虔诚——这点倒是丝毫没说错。”
他们都笑了笑,沉默了一小会,好像笑把语言浇灭了。
“我是说,”
酒馆老板忽然压低了声音,他那双浑浊而看遍世事的眼睛此时明亮地出奇,就像是藏了一轮年轻的太阳,他神秘而紧张地朝着佣兵队长眨了眨眼睛,
“你听说了吗,那个消息。目前知道的人还不多,不过,假如你感兴趣……”
酒被饮空,酒杯落在桌面上时发出了一声细微而清脆的声音。
佣兵紧紧地盯着酒馆老板,半响才发出一声喟叹,
“那么是真的啦,”
他说,“我就猜到要是什么人有说得准的情报,那一定是你。只不过,你知道吧,我忽然觉得有一种见证着什么发生的感觉。”
“是好的预感吗?”
“在你告诉我更多事实之前,我不能断言,”
男人出神地思索了一小会,“但我想是好的,而且会改变所有的一切。目前的秩序,既定的阶层,至少我们‘银狼’必须跟上一切的发展。”
他们一直谈到后半夜,直到酒馆不得不宣布放下帘子,把所有醉醺醺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