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他们原本就只该知道种地。”
戎狄头领愣住。
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马虎。云琅手中长|枪携着劲风刺在他肩头,带出一蓬鲜血。
《云旗》第九十二场四镜。
“我们的疆土,我们的百姓。”
云琅招式狠厉毫不留情,将他逼到死处:“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他们原本就只该知道种地,只该知道安居乐业,只该知道平安。”
“在我身后,还有更广的疆土,更多的百姓。”
云琅眉目冰冷:“渔樵耕读,士农工商,有太多活法,不该打仗。”
两人离得太近,远处射雕手无从放箭,戎狄头领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尖,面色惨白。
“是你们把他们卷进战火。”云琅一枪贯入他胸口,低声冷嘲,“现在你来问我,为了什么?”
《云旗》第九十二场五镜。
弓弦嘣响,射雕手的劲弩连珠射出利箭。
云琅持枪策马不闪不避,手中枪杆压上马速向前狠狠送出,将戎狄首领彻底穿心刺透。
箭|矢呼啸着破风而至,少年将军瘦削肩背跟着一震,再一震。
血色洇透出来。
《云旗》第九十二场六镜。
狼烟,残军,流民。
暮色染血,战马人立嘶鸣。
……
《云旗》第九十三场。
天色彻底黑透。
千里缉捕云琅的追兵赶到,战火已经烧得只剩余烬。
尸横遍野,云琅半身染血,靠在石头上,手里把玩着浸透了血的烟花。
为首的侍卫下马过去,单膝跪下。
“残兵殉国。”云琅说,“本地募兵,流民从军。”
云琅:“无一人求饶,无一人偷生。”
侍卫叫人记了,低声:“少将军。”
云琅并不看他们,摸了个火折子,自顾自点着了烟花,松手。
他血流得实在太多,身上几乎没剩下什么地方能下手碰。侍卫不敢妄动,跪得近了些:“少将军——”
云琅皱了皱眉,侧头微微避了下,又摸了个烟花出来。
侍卫跪倒,改口:“小侯爷。”
云琅已经太久没好好被人这么叫过,眸子动了下,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烟花在夜空绽开。
侍卫想去扶他,被云琅叱开。
他身上的凛冽气势已经敛净了,眉眼间的少年意气露出来,被身上的伤牵着,皱紧眉吸着气:“哪边是京城?”
侍卫愣了下,回身指了个方向。
云琅摸了个哑炮,在手上一弹,晃悠悠飞出去,炸开不显眼的一团。
“小侯爷。”侍卫再忍不住,膝行上前,哽咽,“跟我们回去,尽快治伤,或可尚有生路——”
云琅早彻彻底底无处可回,懒得听这些,闭上眼睛。
侍卫告了声罪,伸手要去扶他,被云琅钳住手腕,一抖一推送出去。
云琅已经伤得不能再碰,因为这一下牵动,又咳出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