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处死。”
顾柔满心的惊恐绝望中,听到那个她一直厌恶到骨子里的娇媚声音道,“顾乡君人美心善,好端端的,处死她做什么?”
“先前顾乡君还跟我说,说我不尊重人命,对这里的百姓和灾民不怜惜爱护顾乡君一向有贤名,此次跟着长公主过来也是说对时疫多有研究,想为这些灾民略尽绵薄之力依妾身之见,”
阮觅笑道,“现在城外本就极缺大夫,不若就殿下就安排顾乡君住在城外,每日为灾民诊病医治好了,就算她医术不精,给大夫们打打下手,打扫清洁,洗衣做饭亦可啊,我记得顾乡君可是有一手好厨艺呢!”
以前在南阳侯府,不是但凡赵允煊在家,她就会端来亲手做的各种点心送过来给她和赵允煊吗?
赵允煊皱了皱眉。
他不想再留下顾柔。
他想到自己的梦中,阿觅病逝,顾柔依在南阳侯夫人怀中那得意又撒娇的笑容,就恨不得将那母女两人给活剥了。
让她活着继续在阿觅面前蹦跶。
阿觅受得了,他却阴影太深,难以心安。
不过他低头看到阿觅笑问着自己,目光狡黠带着一点点可爱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对他露出这种笑容了,心头就一软,道:“好。那就交给你安排好了,只是让她离你远些。”
阮觅“嗯”了一声,笑道:“放心好了。”
顾柔被侍卫拖着,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判定着她的身死,但却如同蝼蚁一般,他的眼里只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看着她眼神中的宠溺简直要溢出来,哪怕知道她可能身染瘟疫,也半点没放在心上。
她全身发抖。
虽然好像不用死了。
但她却没有半点高兴,只觉得这大热天仍犹如身处冰窖之中。
阮觅这个蛇蝎,定是不想就这么让她死了,而是要把她扔到那些肮脏未开化的灾民中,让她生不如死。
梁和兴不知道那喝声是从谁的口中发出的。
他此时也顾不上了。>r>
他看着那十数骑骏马来人,最后目光定坐在了那领头一骑上的男子,明明是一样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骑装,但却英俊得犹如石雕,气势更是凛冽得让人心悸。
就算梁和兴不认识太子。
但此刻他的心还是急遽的坠了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是全部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他早在收到皇帝密旨的时候,来人就跟他说过,太子殿下很可能会来江南。
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想要生擒了他,届时,有手谕在手,那锁城活坑十数万江南百姓的罪名他便是如何都洗不清了。
可是这江南竟然是他的地盘,竟然还是被他逃出来了。
而且还如此神速。
满打满算,这已经是他从京城能到此处最快的时间了。
梁和兴惊怒交加,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应对之法。
例如立即让弓箭手射杀来人。
可是这样做,那就是等同谋反了。
这些灾民尚未被完全收服,所有的事情都还未准备妥当,现在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了。
但就地认错,只说是自己收到手谕,不得不遵从?
他不甘心。
不仅是不甘心,他心里也很清楚,哪怕是装傻,太子也定不会放过他的自己就可能再也翻不了身了。
“梁和兴,你口口声声称是奉孤的手谕,不知是孤的何手谕?孤怎么不记得曾给过你什么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