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川闻言,忽而眸光大灿,霍然笑道:“没想到,原来是你!”
商羽被她看得心惊,道:“原来是我?什么是我?我是什么?——花姐姐,你这眼神,就好像我是一坛子美酒成了精似的,酒精它不能喝呀,你一定稳住,稳住!”
流花川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小东西,都长这么大了!来,我给你戴上。”
商羽感觉此刻她脑子里装的一定不是脑浆子,而是浆糊,一脑袋的迷迷糊糊,混混沌沌。
流花川将银锁小心地戴到商羽的颈上,藏入襟内,轻轻按在上面,道:“我给你戴上的,永远都别摘下,它会保佑你一辈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哦。”商羽口上乖乖答道,心里却腹议着: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它要真能显灵,那羽千丞也就不会早早的挂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在这儿跟你闲磕牙!
“嘿,今儿竟然被一个女鬼给戏耍了,真他娘的晦气!”人还没进门,黎筹的骂声就已响遍了整个灵堂。
商羽回头,便看见一脸焦灼的蓝清竽走了进来。
她欢喜,招手道:“蓝清竽,我在这儿!”
“阿羽!”蓝清竽迎着她上前,“刚才见你失踪,我很是担心。”
流花川懒懒道:“她跟我在一起,有何可担心的!”
商羽问道:“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蓝清竽道:“我三人于停棺室相斗,忽听见流花川在很远的地方一声断喝,那女子眉头一锁,即抽身隐遁了去。我和黎筹找不见你们,便走出屋室,看到后院设有一灵堂,就寻了进来,原来,你们真的在此。”
黎筹‘咣铛’一下放下板斧,冲流花川道:“半巫鸟人,说,你是不是在耍弄咱们?你说是幻觉,看看虎爷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口子,都是叫那娘们儿给打的,这也叫幻觉?”
流花川打量着叫花子一样的黎筹,笑道:“你这大块头,说话好不讲理!明明是你本事不济,吃了打,如何又来埋怨我?我说或有幻觉,又没告诉你所有的东西都是幻觉,那女子,本就不是幻影!”
“不是幻影?”众人听的一愣,商羽问道:“难道,还真是女鬼?”
流花川乐了:“大白天的,哪来的女鬼!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我之前以黄岩粉洒地所画的阴阳鱼阵图,本可以挡一挡这红鱼蛊虫,可不曾想,来的竟是这红鱼蛊的饲主,所以,那阵图也就作废了。”
“你是说,那白衣女鬼是这什么红鱼蛊的饲主?!”商羽惊讶道,“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养什么不行,为啥非要养蛊虫?瞧把自己给养成三分人七分鬼的可怖模样了吧,多不值当!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
黎筹忽提斧道:“那娘们儿嫁不嫁得出,用不着咱们在这里操这淡心。先看看眼前,这一灵堂的虫子咋办?”
“虫子?”商羽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就见——
素绫白幡的雪白灵堂已经变成了‘红色菜青虫’的海洋!
一堆堆,一片片,玛瑙红半透明的软体小虫子正在蠕动着向他们涌来。
黎筹吐了口唾沫,呸道:“他娘的,要再碰见这小娘们,俺定要将她活劈了剁碎了不可,啊呀呔!气煞俺也!”
商羽藏在蓝清竽怀中,问道:“花姐姐,这下……可咋整?”
流花川皱眉道:“这么多,用脚踩会不会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