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捧起她的脸蛋,一双桃花眼倦意朦胧,似笑非笑:“小丫头,我讨厌熬夜,去黑市已经熬了一次,现在又熬了一次,这笔账我要记在你的头上。”
阿景瑟瑟发抖。
不是吓的,是冷的。
她想,她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
少年说的话,听上去一点都不吓人。
许良辰收回手,在他自己的脸蛋上拍了一下。
略清醒了一些,他把带来的棉披风披在了阿景的身上,挡住了不断侵袭的冷风。
尺寸刚刚好。
他说要去镇上一趟,就是为了给她买合身的衣服?
阿景鼻子一酸,低下头,咬住嘴唇,努力地克制自己。
她快要无法冷静思考了。
这边,许良辰将挂在树上的麻绳取下,重新卷成了结结实实的一大捆,然后把它和地上的灯笼一起塞进了阿景的怀里,让她拿好。
就这样,她抱着廉价的麻绳和灯笼,他抱着小小的她,慢慢地踏上了归途。
许良辰嗜睡,硬熬到这个时间,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好看的墨眸水光泛滥。
视线渐渐模糊,他毫不在意,半眯着眸子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唯独抱着她的一双手稳稳当当,没带给她半点不适。
阿景怔了怔,伸手拂去他眼底的泪珠。
他嫌弃地别开头:“你好脏,别碰我。”
她顿时收回手,将一双瘦如爪的小手缩进披风里藏起来。
许良辰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微微沙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可惜,就算你讨厌我,你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你要是讨厌景业的话,本公子倒是可以允许你在他的雀斑上狠狠打一拳。”
原来,那个雀斑傻瓜的名字叫做景业。
大约是许良辰的朋友。
许良辰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可以揍他。”
阿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无助、恐惧、悲伤,因为这小小的纵容,此刻都变成了委屈的泪水,肆意流淌。
她想,自己或许不是妖怪,而是俗世中一个平凡的人类。
若非如此,她如此脆弱的心,又该如何解释?
他给的一点点温柔,已经彻底融化了她软弱的心,让她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许良辰又一次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本公子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脏兮兮的。掉这么多眼泪,是想要故意惹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