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阳和拉亚的交流被响亮的哨声打断了:“0班,19班,21班,全体集合!”
偌大的练习场,楚衡阳他们分到了最角落的一块,三个班的学生,按照班级和人数,分成了六排,每排三十人左右。
楚衡阳和拉亚站在第二排右边的最末尾,他在倒数第二位,拉亚的一边是他,一边是空气。
0班的老师是个扎着棕色长马尾的中年男人,穿着相对而言比较舒适的运动服,看起来很清瘦,但是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上一动就是鼓起的肌肉。
他的脚边上躺着一叠有些陈旧的摊子,都是魔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生锈来的武器。
“我是你们的飞行课和剑术课老师,我姓单,你们可以喊我一声单老师。你们在入学的时候应该都有过飞行基础,魔法扫帚驾驭的不错,但是从今天开始,光是魔法扫帚还不够,你们要学习掌控更高级别的魔法,掌控更精细,更强大的飞行武器。”
他锐利的鹰眸扫视了一圈人,手中一截深黑色的魔杖一挥,队伍里几个站得东倒西歪的人就感觉肩膀一沉,猛地跪了下去。
他呵斥说:“跪着像什么,站起来,站直一点。”
那几个学生出了丑,艰难的挣扎着站起来,嘴上很不服输的说:“那是因为我们被老师用了魔法,才站不好的。”
单老师瞬间就变了脸色,他长得瘦,眼珠子有点往外凸,来的时候,便板着个脸,给人很容易暴怒的印象,现在一生气,乌黑的眼珠子仿佛都要气得从窄窄的眼眶跳出来了,十分吓人。
单老师说:“这点魔力算什么,我只用了一个微小的魔法,你们就承受不住,等到你们成年了,遇到危险了,敌人会怜悯你的弱小吗,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的敌人下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怜惜你!”
还是有人不服输:“中等部又学不到什么东西,再说了,我们都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你们这几个班,最小的多少岁,十四岁,十五岁,大的有十七八,快二十岁了吧,十六岁,就可以结婚生子了,在我们国家,十六岁就成人,可以是上战场的年纪!”
他稍微缓和一点语气,说:“你们现在都很弱小,我没有拿大人和战士的标准要求你们,也不准备这样要求。今天说这么多,只是要多告诉你们几句。中等部也好,高等部也罢,学校里是简单的培育机构,教的是你们的能力,今后你们进入到社会,成为这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中坚力量。”
这三个班,大部分都不是尖子生,特别是0班。
0班里就有人直接说了:“我们又没有多少魔力,非要成为战士吗,我可不想到外世界去,像我们这种人,反正没有什么用,走在外面,都会被人家喊废物。要是上战场,也是冲在前面的炮灰。那些主教,神官,高高在上的,一个抵我们那么多个。我听说你以前也是在战场上吧,那又怎么样,没有能够本事往上爬,就拿我们这些学生出气。”
楚衡阳从小没有魔力,被私下里嘲笑,讥讽,但是他并不是唯一,事实上,0班的学生,十个有八个,都有过被人瞧不起的经历。
也不是不想努力,可是没有用处,自己练习很多遍,还是达不到别人随便就可以取得的成功,资质和血统,仿佛决定了一切。
人要那么辛苦干什么,做了炮灰,没有人会记得你,在七中,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1班2班那些天才魔法师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郝天说楚衡阳装,大家都是一滩烂泥,老老实实的做烂泥不好吗,他积极主动,其他人就想把他拉下来。
单老师盯着那个学生:“只有高官,大魔法师,才能叫英雄吗,那些为了保护大家而牺牲的人一样都是英雄,我今天把话就在讲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人,你自己把自己当成废物,当成垃圾,我管不着,到一边去待着,你的课我会给个及格的分数,看到那棵树没有,站到那个角落里去,师生一场,我会让你们能顺利毕业的。不觉得自己是废物的,就咬咬牙,跟上训练。”
现在治病比以前容易很多,但是治疗快,不代表不会疼。受伤和生病带来的疼痛感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队伍里就退了一些人出去,有男有女,0班的学生几乎都退了出去,另外两个班级,有些不太能吃上苦,也跟了出去。
楚衡阳没退,但是被拉亚往后拉了几步。
单老师看到他们两个,大踏步走了过来:“你拉他干什么?”
原本楚衡阳没有动,他还挺欣赏他的,因为楚衡阳站的位置是0班,0班学生,有三个现在因为落入小树林,送到了外面驱除毒素去了,就剩这两个,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正派的,居然还要被另外一个拉着走。
拉亚说:“他不是废物,但是他的体质特殊,不能参与剧烈的会导致受伤的活动。”
单老师挑眉,连话都不会自己说,不是废物也是窝囊。
下一秒,楚衡阳往前走了两步,并没有多少避讳的说:“入校的时候,学校提交的单子是f级,但实际上是禁魔体质,而且我对治愈系魔法免疫,这些都有证明资料。”
这里的禁魔体质,就是指的普通人,魔力元素低于指标的01,就可以被评定为禁魔体质。
但是像楚衡阳这样,完全被魔法元素排斥,又禁魔,还能抵抗所有魔法伤害的,全世界可能都是独一份。
他看了眼拉亚,表情很是平静:“我的朋友只是出于对我的关心。”
他有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提升训练的老师,没有必要在学校这种课程上逞强,如果受伤,别的学生退骨折了,一个治愈魔法砸下来,就能马上恢复正常秩序,换做是他,得忍受疼痛和不便熬上几个月。
这当然不是废物,也不是懦夫,但更加不是聪明的做法,而是地地道道的蠢货。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问他:“你是楚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