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在独处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阴暗,我嫉妒队友,对教练的蓄意欺瞒充满怨恨,可队友没有半分对不起我,教练是我的指路人,我不应该这样,可我控制不住,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说到后面,边慈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害怕被言礼听见一样。
她在试着向他坦诚,可依然对坦诚的后果感到惶恐不安。
倏地,在这片雨幕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很暖,握住她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如从前一样坚定,充满温柔的力量。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人,而不是神啊。”
言礼牵着边慈走进屋檐下,这一片的屋檐宽,够走两个人。
“什么意思?”边慈并不明白他说的那句话,仍然不安着,“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吗?”
言礼惩罚似的捏了下她的手,力道有点重,边慈抬眸望着她,带着点怒,又夹杂着委屈:“你干嘛啊。”
“不许诋毁我喜欢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边慈愣住。
“人都有负面情绪,你没有察觉到,不代表你没有,你突然察觉到了,也不代表你很差劲,只能说,你对自己的了解更深了一层而已。”
“换做我是你,我做得会比你更极端,梦想被最敬爱的人践踏两次,情绪崩溃时伤害到身边的人在所难免,尤其是处于同个圈子,一起成长的人,在这种时候,哪怕他们的呼吸也能挑起你的嫉妒。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正视自己的阴暗,不要恐惧它,不要被它支配。”
“你也会有负面情绪吗?”边慈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言礼失笑:“当然有,我也不是神。”
“比如呢?”
“去年看见你和赵维津有说有笑,连续好几天我都想找他打架,最好我赢,他被我揍得鼻青脸肿,你看见他的糗样,会
觉得我比较帅,说不定就来冲我笑了。”
“……”
注意到边慈活见鬼的表情,言礼后知后觉感到窘迫,偏头咳嗽一声,试图挽回形象:“当然了,只是想想,我不会真的找他打架的。”
边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你还有这种幼稚想法啊。”
“……允许你笑三秒。”
然而十秒过去,边慈还在笑个不停。
言礼:“……”
他就不该自爆的。
快走到店门口时,边慈才停下来,她拉住言礼,正色道:“我心情好多了,我发现你总是在扮演开导我的角色。”
言礼眼睛微眯,半警告半威胁:“千万别说我像什么兄长老父亲之类的,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边慈微微摇头。
“你什么都不像,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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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一家没料到边慈会带礼物来,特别是麦麦,收到心心念念的玩偶,开心得只差没有当场认边慈当亲姐了。
吃完烧烤,几个人聊天聊到十点多,小姨热情邀请边慈明天跟他们一起,去徐婆婆家里团年,边慈委婉拒绝了。怎么说都是家庭聚会,她一个租客加入总是不太合适。
好在小姨没有多说,给她留了一冰箱的菜,让她自己弄着吃,还说吃完晚饭就回来,跟她一起跨年,生怕她感到寂寞。
边慈没好意思跟小姨说,这是她过得最热闹的年,心中倍感温暖,已经没有缝隙去寂寞了。
次日上午,言礼和小姨一家去徐婆婆家团年。
临走前,边慈分别被四个人再三叮嘱琐事,大到水电气,小到吃饭喝水,就连麦麦都把自己的半袋糖果分给了她,还小大人地承诺,等边慈吃完这半袋糖,她就回家了。
边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