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永新伯携庶子乔苏桐先回了自家,而夫人穆丹则带着女儿乔玉楚留在了国公府小住,这是两家多年来保持的习惯。
虽说出嫁女不该同娘家来往过甚,但国公府是什么地位?
那是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的贵府,永新伯自然不会拦着夫人同娘家亲近。
萧妙妙不愿意同乔玉楚碰面,故意错开了每日给老夫人问安的时辰。
起初老夫人还没发觉,但她品了两日便察觉了出了端倪,特意让夏嬷嬷去打听了一番。
夏嬷嬷不愧是府中的老人儿,不到一个时辰便摸透了是怎么回事。
夏嬷嬷将打探到表小姐刚来那日在园子里下了妙妙小姐脸子的事告诉了老夫人。
穆老夫人闻后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自己的外孙女是什么个脾性她还是颇为了解的,本以为这两年楚儿年岁大了有所见长,没成想只是表面功夫,还学起了那阳奉阴违的把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老太太再想想妙妙丫头如此乖巧懂事,受了委屈不同自己说也就罢了,还生怕惹了旁人心烦故意避开的行径,心疼的不得了。
国公府既然打定主意收留了她,那便是要让小丫头活的肆意自在不受半点委屈和拘束的,不曾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就让她受了旁人的白眼。
思及此处,老夫人心生愧疚,再然后便是对外孙女乔玉楚的不满。
故而,当永新伯夫人带着乔玉楚来给母亲问安时,很快便察觉到了老太太今日情绪不佳,一丝笑容都没有。
穆丹出嫁前很是得宠,穆家只有她和国公爷穆泓兄妹二人,她又是个嘴甜会哄人的,老夫人十分疼爱于她。
故而对自己母亲的脾气,穆丹格外的了解。
穆老夫人向来奖罚分明,火气再大也从不会殃及旁人,眼下她既然不高兴摆了脸色,那就定是自己或是楚儿做了什么事惹得老太太不满。
想到这,穆丹瞪了身旁的女儿一眼,随后满脸笑容的凑到了老夫人身侧,挽住她的手臂撒娇般的晃了晃,“母亲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板着脸?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女儿可要心疼的。”
穆老夫人没吭声,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立着的乔玉楚。
乔玉楚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会惹得外祖母这般不快。
可老夫人这副样子让她心生惧意,禁不住心头发虚,忙学着母亲穆丹的样子凑了过去,挽住另一只手臂,
“外祖母为何要这般看着楚儿?可是楚儿哪里做错了事?您骂楚儿便是了,楚儿都听您的。”
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见母女二人这般小心讨好的模样,老夫人心头一软,可再想起妙妙丫头受的委屈,老太太到底意难平。
她叹了口气,看向外孙女问道,“楚儿,你可是不喜欢妙妙那丫头?”
此言一出,乔玉楚脸上笑容瞬间僵住,她何止是不喜欢萧妙妙?说是百般厌恶还差不多!
在府中住的这两日,她早就将萧妙妙的来历打探的一清二楚,原来这个贱丫头根本不是什么高门贵女,而是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农家丫头!让这等低贱之人分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宠爱,乔玉楚只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个卑贱的村姑竟然还故意装出一副名媛的架势蒙骗自己,乔玉楚想到此事便如鲠在喉,好在那个贱婢有些自知之明,每日故意避开,没在自己眼前出现,否则乔玉楚还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扑上去撕烂她那副装模作样的脸!
不曾想这个贱丫头竟跑到外祖母这里告状,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眼下老夫人真的因着她与自己动了怒,乔玉楚哪还敢将对萧妙妙的厌恶表现出来?
只好咬了咬唇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外祖母,楚儿并非有意针对妙妙妹妹,楚儿只是怕……怕外祖母有了她便不疼楚儿了,所以才……”话未说完,乔玉楚便挤出了两滴眼泪,委屈的抽噎了两声,活脱脱一副小女孩撒娇争宠的模样。
穆老夫人听罢脸色软了几分,摸了摸她的发顶宽慰道,
“你呀,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是我的亲外孙,岂会不疼爱你?
日后不可再这般胡乱猜忌,妙妙对我们国公府有恩,定是要尊之爱之,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好好同她相处,你可记住了?”
有恩?一个低贱的丫头,能有什么恩?不过是个卑劣的挟恩图报之徒!
乔玉楚心头嗤之以鼻,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老太太说完后她便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外祖母,楚儿记住了,日后定会和妙妙妹妹好好相处,其实前日冷落了她,楚儿心中也无比后悔,这便去寻她道个歉。”
“孺子可教。”穆老夫人见乔玉楚神色诚恳,便信了她的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欣慰道,
“妙丫头去墨园寻你表哥了,你也去瞧瞧吧。”
乔玉楚边往墨园走,心里越是觉得恶心,对萧妙妙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这个村姑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还跑去勾搭表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