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宿离的逼问,谢云窈先是微微一愣,不过那一丁点的犹豫转瞬即逝,转而依旧是一脸冷漠,眸光暗淡,声线毫无波澜,只是呐呐回答,“我心里的是容二哥哥,终究不是你。”
宿离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捧着她的脸,朝着粗气,再次强调,“窈窈,你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我就是你的容二哥哥,我就是你夫君。”
他确实长着容二哥哥好看的脸,也有容二哥哥好听的声音,甚至费尽心思,伪装成了她光风霁月神仙般的容二哥哥。
可是,他不是他,前世宿离对她做的事情,就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谢云窈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是他,豺狼就是豺狼,即使披着一身羊皮,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嗜血本性。”
在她眼里,他只是豺狼之辈。
其实,宿离一直也想不明白,除了一开始差点错手杀了她,他从未对谢云窈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有的只是一心的倾慕之心,为何她会这般痛恨宿离至极?
同样的事情,放在容二身上便是十全十美,放在宿离身上便是一无是处。
宿离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坎上,道:“窈窈,是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可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你感觉不到么?”
原本他也不想隐瞒她,所以才会特意用宿离的身份接近她,可是她一心只有容二,也是迫不得已,宿离才只能用容二的身份跟她在一起。
虽然,先前宿离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早就设想过,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定会责怪他,埋怨他,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一直小心谨慎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只怕一个不慎,眼前的一切就此烟消云散。
可是,他最怕的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再也不想理会他了。
谢云窈却是回答:“你若当真爱我,不如就放我走。”
宿离一听此话,脸色顿时一沉,眸光阴冷下去,大概是无法接受,不管他说什么,谢云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离开他。
一想到她要离开他,宿离都快疯了,已是满目猩红,额上青筋突跳,周身一股凛冽的寒意,比外头冰天雪地似乎都还要冷上几分。
谢云窈眼眸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拉着他的袖子,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呜咽说道:“你放我走可好?我绝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我们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后再无瓜葛。”
她要从他心上割走一块肉,让他怎么可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谢云窈始终执迷不悟,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通,宿离也不打算再费口舌了。
他就当是两人没吵过架似的,若无其事,温声温气,满目疼惜的看着她说道:“窈窈,先别说这些了,时辰已晚,你今日先早些歇息,夫君另有要事,就不陪你睡了。”
随后,宿离的掌心,轻轻抚了抚谢云窈的发,弯下腰,在她细嫩的额上落下一吻,随后起身,出门离去。
谢云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想到自己定是要被他囚禁在此,心下愈发绝望,气恼的衣袖一挥,一把将桌上的花瓶推翻下去。
“啪”的一声,花瓶摔得四分五裂,屋内只剩下女子哀怨的哭声,在落雪纷飞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钻心。
宿离一直就守在附近,听着她哭,他愈发心碎难过,一直到雪夜彻底安静下来,他却是一夜未眠。
此后,谢云窈便被关在刺史府后院之内,每日能见的人,除了宿离,便只有秋月一人,对外只说谢云窈有病了。
秋月进屋探视谢云窈之时,见她面色憔悴,神色黯然,很是担心,“姑娘,你跟姑爷到底是怎么了?”
先前两夫妻明明恩爱有加,整天如胶似漆的,看得秋月都快酸掉牙了,怎么突然之间就闹翻了,而且看上去还挺严重的,姑娘一心想回京城,姑爷不让她回去,还把她关了起来,不许见任何人。
谢云窈瞄了秋月一眼,眼前一亮,赶忙拉着她的手道:“秋月,你帮我去送一封信可好?”
秋月连连点头。
随后找来纸笔,谢云窈便亲手写下一封家书,想送回京城,让爹爹过来解救她。
先前,她还以为,凭借自己跟宿离周旋,应该能想办法顺利回京,所以暂且没有惊动京城那边。
可是现在看来,她跟宿离已经彻底闹翻了,也只有写信回去,求爹爹过来救她脱离苦海。
秋月拿着谢云窈写好的信出去,准备找个人,快马送回京城。
可是,当天晚上,那封信便原封不动的,被宿离带回屋,一把扔到了谢云窈面前。
谢云窈看着自己写的信,被宿离截获回来,而且信封上还带着几滴鲜红的血迹,像是一朵朵红梅般灼眼。
她顿时脸色煞白,便知道,肯定是秋月去办事的时候,被抓住了,送信的计划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