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不知想到什么,眸子暗淡下去,侧开身,疏远了几分,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今后我若犯病,说不定会失去控制伤害到你。”
谢云窈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眼看事情要成了,又怎可能事到临头反悔?
她偷瞄容堇一眼,看那般姿容昳丽,俊美不可一世的模样,心里又轻叹了一声,赶紧抹去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想法,容二哥哥跟宿离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怎么可能像呢。
容二哥哥前世英年早逝,说不定就和他的病有关系?
谢云窈勾唇浅笑,缓缓凑上去,将容堇的胳膊抱住,靠在他肩上,羞答答的,娇声说道:“我不怕,我知道容二哥哥肯定不会伤害我,今后我会想办法,帮容二哥哥把病治好。”
小姑娘万般柔情,娇软可人,恐怕不管再怎么铁石心肠,都快要被她融化了。
只可惜,她眼里只有容堇。
男人蹙了蹙眉,张嘴本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随后容堇带着谢云窈,自山洞里走出来,两人成双成对的穿过树林,往长辈所在之处折返回去。
路上,谢云窈还有些担心,虽然刚才三表哥已经认输了,也不知他们回去之后,三表哥会不会告状,容二哥哥又能否得到外祖母和母亲的认可?
谢云窈也不是小孩子了,其实她什么都心知肚明,母亲只是害怕她走了父母那条老路。
当年母亲逼着父亲娶她,导致多年来父亲一直耿耿于怀,从来没把母亲放在心上,母亲表面光鲜,背地里日子也不太好过。
后来,改朝换代,谢云窈被暴君抢夺进宫之后,母亲更是忧心成疾,从此卧床不起,郁郁而终。
谢云窈曾经以为,父亲当真从来没把母亲放在心上,直到母亲死后,谢云窈亲眼看见父亲一夜白头,她才明白,父亲只不过是一直活在过去,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那前妻是如此,母亲也是如此。
重生而来,谢云窈再见到父亲之后,也曾试图介入,想要让父亲早些除去芥蒂,可父亲每次都用公务繁忙来敷衍她,谢云窈也束手无策,着急也没用。
就是因为母亲经历过,所以怕谢云窈一时冲动,选择错了,今后面对的将是漫长无尽的黑暗。
谢云窈前世都等了十年之久,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她偷瞄一眼走在身边的容堇,心下小鹿乱撞,抬起袖子,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容堇的手,滚烫的热量通过手心传递过来,不管几次,谢云窈都觉得很是紧张,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两人的手牵到一起的一瞬间,好似触电一般,容堇的手也微微僵住,片刻后才放松下来。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出树林,最后出现在长辈们的视野之中,手才各自松开了。
谢云窈回来之时,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将目光落到容堇身上,好似想将将从头到脚看个透彻。
而先一步回来的慕钦,此刻正在大长公主面前,说得眉飞色舞的。
容堇打慕钦的时候下手狠辣,可也很聪明,刻意没有打脸,所以慕钦即使遍体鳞伤,看上去也只不过是衣裳有些脏兮兮的,稍微有些狼狈,根本看不见伤痕。
他正在向大长公主汇报,说是,“方才在树林里,我与容二公子已经比试过了,是孙儿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自愿退出,还望祖母能够成全。”
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大长公主不知道,不过能让慕钦说出这种话,说明慕钦已经认可了容二,所以才会退出。
大长公主没有说话,一旁的慕青双脸色很是难看,因为她今日的计划完全没派上用场,女儿不听她的也罢,竟然连慕钦也临阵退缩,当着定国公和大长公主的面,眼看着就要白白便宜了那个容堇了。
果然,定国公大笑一声,笑容可掬,“既然如此,那犬子与乐平郡主的婚事,岳母以为,可否就这么定下?”
大长公主抬了抬袖子,还没说话,慕青双先开口打断道:“别急,我还有件事想问清楚。”
容堇迈出一步,低眉垂眸,不卑不亢,上前拱手行礼。
在场也有好几个人,慕青双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只好示意一旁,“借一步说话。”
谢云窈赶忙过来,拦在容堇面前,幽怨的望着母亲,质问,“娘,先前可是说好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慕青双差点没被气死,这丫头都还没嫁就护着这个容二,胳膊肘往外拐,当真嫁了,怕不是真的要成泼出去的水。
她一甩袖子怒斥,“我跟他说话,没你什么事!”
谢云窈就怕母亲肯定还要刁难容二哥哥,死活不想让开。
还是容堇将谢云窈推开,和她递了个眼色,随后跟着慕青双,到旁边一棵树下单独说话,其他人则远远等候在一旁,小声议论着什么。
树下,慕青双端着身姿站立,板着个脸,直言询问,“你老实说,为何想娶我女儿。”
容堇如实回答,“是郡主说对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嫁,拉着我,逼我对她负责。”
少年一张清冷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好似波澜不惊。
慕青双脸色霎时一白,果然如她所料,是谢云窈看上了容堇,想逼着容堇娶她!
就像当初她逼着谢衍娶她一样,女儿还想走她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