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窈想摸进容家的庄子一探究竟。
本来谢云秀是不同意的,好心劝阻:“那个容二既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虽然谢云秀也想知道,那容二看上的到底是什么女子。
谢云窈心意已决,“我就是想知道,容二哥哥的心上人长什么模样。”就算让她死心,也死得明明白白一些。
反正她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顶多就是把她送回来,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当即换了一身衣裳,趁着天色尚早,就这么出门离去。
对于谢云窈来说,郊外偏僻无人的山庄没怎么设防,只有寥寥可数的一些奴仆,想混进去比混进定国公府要容易太多了,只要手头大方即可。
随便打发了一些银钱,谢云窈轻车熟路的摸进容家山庄,却不知,这山庄看似无人问津,其实满地都是容堇的眼线。
谢云窈乔装打扮,潜入庄子,虽然无人阻拦,可她的一举一动暴露无遗,消息立即就送到了容堇面前。
书房之内,楠木桌案上摆放着一堆凌乱的文书,容堇正白衣墨发坐在那里,纤长指尖摆弄着一根鎏金步摇,眸光暗淡,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旁正有亲随禀报,“公子,京城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到时候那人露出马脚。”
容堇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心思并不在正事上头,满眼只有手中步摇,分明就是在睹物思人,想着隔壁谢家那位小姑娘呢。
周善反正是自始至终看在眼里,殿下对谢姑娘可谓是费尽心思了。
先前刚回京城之时,殿下便对那位姑娘多有关注,毕竟那般美貌女子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留意几分,更别说这美人还故意接近殿下,这谁能有抵抗之力?
后来几经接触,殿下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微妙的变化周善看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自从那日殿下为这姑娘受伤,谢姑娘过来探望他,还给他亲手剪药,两人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好像慢慢就不一样了。
那次殿下因此中毒,嘴上说要离谢姑娘远一些,可伤稍微好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潜入昌乐侯府,美其名曰是为了刺杀计划,可周善眼睛又不瞎,知道这分明就是为了接近谢姑娘的。
此番,谢云窈前脚前来避暑,殿下立马也跟到这荒山野岭来,自然也是为了她。
只是,让周善没想到的是,殿下因为谢姑娘的事,竟头一次如此进退两难,挣扎在真假身份之间。
周善还是头一次看殿下如此头疼,自然是想给他分忧的,当即忍不住多嘴一句,提议道:“若是公子对谢姑娘有意,何不接纳谢姑娘,若是能够促成这段好事,待将来完成大业,公子恢复身份,谢姑娘必定会又惊又喜。”
容堇瞥了他一眼,渐渐皱眉。
原本他也那么想过,可现在看来,她这么讨厌宿离,怎么可能又惊又喜?
虽然说周善的提议并非不可,但若他当真娶了她,今后朝夕相对,他就只能一直以容二的身份,在她眼皮子底下披着厚厚的伪装。
重点是,她喜欢的只是容堇这副虚假的躯壳,根本就不是他。
屋里二人正在说起此事,外头忽而就有人匆匆前来禀报,说是谢姑娘来了。
一听谢姑娘的名字,周善明显能够察觉到,他家殿下眼神都明亮了几分,显然有些期待,起身就想出去查看。
可是刚走出两步,他又突然顿住脚步,渐渐拧紧眉头,轻叹一声。
谢云窈摸进容家山庄之后,在空荡荡的庄子里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秋月说的那个女人,拉着秋月就小声询问,“你是不是打听错了,怎么也没见人?”
秋月紧紧皱眉,她没打听错啊,人家说是有个女人被容二公子藏起来了,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么藏着捏着见不得人,除了是外室还能是谁?
两人正在琢磨去哪找那个女人,找不到要不然就先回去了,免得被发现。
可谢云窈刚打算回去,绕过月亮门时候,迎面就见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从哪,无声无息冒了出来,笔直修长的身姿立在谢云窈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抬眸一看,就见是容堇,玉冠束发,白衣胜雪,面如琳琅,正眸光清冷的直视着她。
对上容二哥哥的目光,谢云窈当时就屏住呼吸,想到昨日被他拒绝,她现在还难过至极,面对面难免有些窘迫。
容堇淡然询问,“昨日不是都说清楚了,你还来此处作甚?”
谢云窈撇嘴,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既然都见了容二哥哥,也就硬着头皮直接跟他说了。
她道:“还没说清楚,容二哥哥不是说另有心上人么,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一问,容二哥哥的心上人是谁。
“你放心,我绝不是想纠缠你,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容二哥哥倾心。”
小姑娘那般心酸苦楚,着实叫人按捺不住心疼怜惜。
容堇眼眸之中,映出的尽是少女那桃花粉面,那答案明显已经藏在他黝黑深邃的瞳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