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掉滚烫的泪水。
文歆婉浑身发烫,连眼泪都不由自主流下来。
而且像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把鬓角都沾湿了。
冯奕阳端一盆温水进来,递给丁一殊一条布巾。
“瞧我姐难受的……等她病好了我就回京城,不给文歆婉姐添乱。”他说话的模样像极了大人。
文歆婉说不出话来,只是含泪摇了摇头。
病来如山倒,即便小小的发热也能让一个人变得脆弱。
“姐夫好生照顾着,我去烧点开水。”懂事的奕阳带上门让姐夫跟姐说说暖心的话。
丁一殊一遍一遍帮她擦身上的汗水,嘴里不停保证只要有他在,以后再也不让她操劳家里的事。
大夫来了,丁越也回来了。
文歆婉喝完药再次沉沉睡去,身上还是烫得厉害。
丁越把二哥喊出去,问他打算怎么办,不能一直让二嫂操心家里的事。
“你砍柴卖碳挣不了几个钱,家里花钱的地方还不是要二嫂撑着?”
“我已经有别的营生,不会再让她操心。你以后遇到事跟我说,别再给她添堵。”
兄弟俩嘀咕一阵,商量家里的事不让文歆婉碰,特别是地里的活。
丁越的酒馆每日接近傍晚才开门迎客,每日早些起来做凉菜卤菜,家里忙的时候能回来干半天活。
商量完正事,丁越跟大夫一块回镇上,明日再抽空回来一趟。
陆大叔夫妻俩送来一只松鸡,嘱咐赵妈等文歆婉好些再炖汤补身子。
随后到她屋里瞧了一眼,怕打扰她休息就先回去了。
等家里人都回屋睡觉,丁一殊坐在床边守着,欣赏完文歆婉的手指再仔细看她的五官。
到了三更天身上终于不发烫了,丁一殊挨着她躺下,嗅着发丝的香味渐渐入梦……
“二嫂在哪?”
丁春从京城赶回来。
文歆婉被吵醒猛然坐起来,头皮被扯了一下。
扭头看见丁一殊手指上缠了一绺头发,足足缠了七八圈。
这是什么癖好?
她轻叹一口气,解开头发披上长衫走出去。
“屁大点事又告假回来。”
丁春被骂还挺开心,跑过去挽着二嫂胳膊,扶她到桌旁坐下。
“差点吓死我了,二哥就爱大惊小怪。”丁春拿出二哥托人捎来的信。
上头写了五个蹩脚的大字:二嫂病,速回。
“他亲手写的,都写对了。”文歆婉回头望一眼里屋,没想到他真学了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