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温择琤只说了句“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容钰珩回头就可以看到的位置,安定地、静默地守护着。
容钰珩回抱了他一下,“我知道了。”
因为还要赶时间,两人只抱了半分钟,温择琤就松开他,目送他上了出租车。
“落地给我发个消息。”
容钰珩点点头,车窗一升,红色的汽车尾灯就在夜色中划出两道亮线,朝着远方迅速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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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是凌晨2:40起飞,落地是早上五点多。容钰珩下了飞机,叫了辆车便直奔医院。
容琮彦在电话里只说了个大概,加上容钰珩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所以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容天慎的具体情况。
因为不清楚,所以畏惧。
医院的大厅铺了白瓷砖地,踏在上面会有“嗒、嗒”的脚步声响。电梯的楼层数一个个往上跳,很快停在了5楼的位置。
容钰珩出了电梯,按照容琮彦给的房门号一路找过去,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容琮彦坐在病房门口,脸色有些疲惫。
“哥——”容钰珩叫了他一声,急匆匆地跑过去,“爸呢?”
“情况稳定下来了。”容琮彦一手按在容钰珩的肩上,安抚着他的情绪,“昏迷了一会儿,但不算太严重,现在在里面睡着。”
容钰珩问,“医生怎么说?”
容琮彦说,“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就会下降。医生说爸应该是脑供血不足,一下没缓过劲儿来,还好发现得及时,这会儿已经没问题了。”
容钰珩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先前他的心情一直很焦灼,等这会儿平复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腿一直在打着轻颤。
容钰珩冷静下来后,大脑也重新开始运转了,“怎么会脑供血不足?”
容琮彦闻言,表情顿时有些小尴尬。
容钰珩,“?”
容琮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爸最近在读史书……”
容钰珩拧眉,“我书读得少,你别唬我。读史书也能读得脑供血不足?”
容琮彦继续展开阐述,“史书里有个廉颇的故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容钰珩,“负荆请罪?”
容琮彦,“不是,是那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
容钰珩就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典故似乎说的是廉颇被免职后,为了表示自己还能任用,就一顿饭吃一斗米十斤肉。后来使者回报赵王说,廉颇一顿饭跑了好几趟厕所,赵王便认为廉颇是老了。
容钰珩回想起来后,依旧找不出二者间的逻辑关联。他甚至对自己的知识储备产生了一丝丝怀疑——莫不是自己记错典故了?
思索无果后,他不懂就问,“这和爸晕倒有什么关系?”
容琮彦别开眼神,目光落向走廊尽头不具名的地方,“……爸也想验证自己老了没有,就一顿吃了一海碗米饭和几斤肉。”
容钰珩简直匪夷所思,“他是被撑晕的!?”
“没有。”容琮彦尽量组织着措辞,让整个故事听上去不那么荒谬,“他和廉颇一样跑了很多趟厕所,最后因为蹲坑蹲得过久,起身太猛晕倒了。”
“…………”
容钰珩感觉自己回来这趟,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