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要结束了。而自那天后,我没有再找到和陆义阳说话的机会。有一天吃了晚饭,我正在看电视,忽然听到门外他的声音:“妈,我出去了。”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么清楚大声地说话了,心里一动,竟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我远远地跟着他穿过一条又一条弄堂,因为走得急,我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的仍是家常的短袖短裤,成群的蚊子追着我咬,而我怕他发现,竟硬是忍着,不用手去拍去抓挠。我看着他一转弯,消失了,我跑出去,发现自己到了一条马路上,而对面,正是以前我们常常去的街心公园。
我左右张望着,不见他的人影,心里空落落的,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不由自主地走到马路对面,抓住金属栏杆翻了进去。我摸黑走了一段,听到树丛后有人在小声说话,是一个姑娘娇嗲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看来也有人发现了关门后的街心公园是个好地方。我加快脚步往亭子那边走。我爬上假山,在亭子里坐下,今晚的月色很好,可以清楚地照见我胳膊和腿上密密麻麻的蚊子包。我双手齐下,抓挠起来。
“给!”忽然有个人走到我身边,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头,发现竟然是陆义阳,手里拿着一瓶小小的风油精。
我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拿过来,往腿上、胳膊上涂抹着。浓浓的风油精味弥漫开来。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抓着。
“难受吧?”他问道。
“嗯!”我苦着脸应道。
“那你还跟踪我?”他说道。
“谁跟踪你了?”我嘴硬道。
他一笑,没有说话。
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我等着他开口说话,可是我想,也许他也是一样在等我说话吧。
“幸好你带了风油精。”我终于想到可以说的话,“不然我就被蚊子咬死了。”
他仰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还是不说话。
我实在受不了了,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没有话跟我说,我就回去了。”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难道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我……”我语塞,可是心里也明白这大概是唯一一次我跟他和好的机会了,我鼓起勇气,说道,“对……”
忽然,我的嘴巴被他捂住了,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要说那三个字。”
我怔怔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转眼望着假山下的那一片荷花池,说道:“如果那天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永远不会知道,我会让人这样失望。”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急得语无伦次起来。我看着他额头上、胳膊上的疤痕,心里忍不住又难过起来。我只想告诉他,在那场斗殴发生以后,其实没有人还可以完好如初,没有人。
“我知道。”他微微一笑,“很早的时候你告诉过我,我跟夏威是不一样的。我一直记着呢。”
我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心里忽然像被晚风拂过一般柔软了起来。
他说道:“住院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我想了很多。师父来看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