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铭低声应了一声：“早告诉你别自讨苦吃。”
沈偃清却扬起眉：“但是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而且还会跟我回法国。”
这下陆齐铭冷静不了了，他猛地坐起身，眉心紧皱：“跟你回法国？”
像是赢回一局，沈偃清炫耀一般地点头：“子宴还是我的学生，自然是要跟着我回去的，至于姜瑜，子宴离不开她。”
陆齐铭怔在原地，脑子里思绪乱成一团。
姜瑜……还要离开？
第三十章
画展会持续三个月，结束展览和拍卖的时候，就是姜瑜离开的时候。
陆齐铭本来想寻个机会去找姜瑜的。
但没想到，见到她会是在江语的葬礼上。
江语死于下午五点，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就好像她这个如太阳一般骄傲耀眼的姑娘，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一刻随时都会发生。
但真的看到江语闭上双眼再无声息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她并不是一个坏姑娘，她努力上进，孝顺父母，人缘也很好。
唯一做的不好的事，就是对姜瑜说不要参加她的婚礼，让姜瑜和陆齐铭之间的误会更深。
许是江语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灰败，所以在这天上午瞒着所有人约出了姜瑜。
两个人是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的。
姜瑜到的时候，看到江语穿着一件大红的吊带连衣裙，那颜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她还化了妆，很精致，很美丽。
可姜瑜看着，不知为何却觉得她是一朵花，一朵刚刚绽开的鲜花，正在她最美丽的时刻。
而之后江语的离去，印证了她的感觉。
因为鲜花绽放之后，便是凋零。
“你来了。”江语扬起红唇，对着姜瑜微微一笑，“你看看喝什么？”
姜瑜看了眼点单，蹙起眉：“你能喝咖啡吗？”
哪知，江语却露出一副恳求的模样：“拜托，你就陪我喝一杯吧。”
到底是心软，姜瑜同意了。
一杯美式，不加糖，是江语的。
姜瑜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喝下一口，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
江语瞧见她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不用惊讶，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一天要喝三杯。”
她放下杯子，忆起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段时光：“我承认，我是因为和陆齐铭赌气才跑到国外去的，但刚到那里我就后悔了。”
“身边都是成群的外国人，只有我一个中国人，而他们本身就带着排外的思想，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那时，我是真的很想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其实我是可以给陆齐铭打电话的，但是我性子倔，他不联系我，我就下了决心也不联系他。”
“没有人说话，我就想办法，我跟湖里面的鱼、树上的松鼠、还有校园里流浪的猫都说过话。是不是听起来很像一个傻子？”
江语笑了笑，却含着苦涩：“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陆齐铭钱包里，他在夹层里放了你的照片，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可拿出来仔细看，不是我。”
“被他发现了之后，他很生气地朝我吼了一句。说实话，认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凶过我。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也从没爱过。”
姜瑜听到这，心脏猛地一颤。
江语的神色却忽地严肃，说：“姜瑜，我喜欢陆齐铭，从我六岁那年开始就喜欢了。我有私心，所以我用我的病逼着他跟我办一场婚礼。”
“我也是故意的，让你以为你是我的替身，因为我抱有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