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便拍拍手,“等着!”
阿榆转身往后堂走去,李三郎目送着她,笑意温和,目光却悠远,如穿过经年岁月,看向蒙了尘灰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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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做事随性,做饭亦随性,在厨房里翻了翻食材,便拿出一块瘦肉,片成肉片,调了卤汁腌制,然后风干水分;又将羊腿绰水,捞出,放入大盘子里,羊腿上铺满姜片,入蒸笼。蒸笼下锅后倒入半坛酒,大火蒸开再转小火慢炖。
此时阿涂已将几条吐过脏物的泥鳅,战战兢兢地递给她。阿榆却很满意,兴致勃勃地找来豆腐……
等她做好泥鳅豆腐,炒了份蒜香蕨菜,羊腿也差不多蒸熟。将其取出,切片装盘,配上调好的蘸料,一碟甜咸口,一碟酸辣口。
这三样菜送上去后,她将阿涂剥出的虾仁配着猪油拍到先前风干水分的肉片上,将肉片一一摊在漏勺上,放入沸水中烫过,沥干水分,再以沸油浇淋数次,直至肉片虾仁灼至玉白色,便可以调酱汁了。
少许热油,放入盐粒、笋汁、虾汁、酒和卤汁,小火略收干,待其粘稠如糖汁,再浇至灼熟的肉片上,一道芙蓉肉便算做好了。
李三郎从从第一道炒蕨菜便留意细
品,只觉其清香滑润,蒜香浓郁,说不出的爽口;第二道泥鳅豆腐,却是活泥鳅丢出豆腐中开煮,熟透后整条泥鳅都裹在了豆腐里。
他不由摇头,“这小娘子,忒心狠!”
他言毕,随手夹了条泥鳅吃了,只觉肉质幼嫩,入口即化,毫无柴感和泥腥气,也不知其如何掌握的巧妙火候。
于是,安拂风还没未及替小娘子抱不平,便见李三郎利索地吐出一整条鱼骨,惬意地叹道:“唔,如此美食,若是不做,才是暴殄天物!”
切好的酒蒸羊一片片极薄,且肉质细嫩鲜美,不膻不腻,即便不蘸料汁,天然的羊肉香混合着淡淡的酒香便足以让人垂涎三尺。若配上不同的蘸料,或醇厚,或鲜辣,又是不同的风味。
安拂风虽尝不着,光看李三郎飞快下著的模样,便知阿榆这几样菜必定极佳。她看了眼阿涂。
阿涂这些日子已习惯于她的淫威,立时悄声道:“蒸了整整一条羊腿。即便不算那根羊腿骨,至少还有一半呢。”
安拂风松了口气,“赶紧切上,端你房里去,我待会儿去拿。羊腿骨就别想了,肯定会留给那条狗。”
“……”
阿涂幽怨。
羊肉是七娘的,羊腿骨是狗的,合着他连狗都不如,连口汤都没有?
这时,只闻李三郎道:“这酒蒸羊甚佳,还有吗?”
阿涂正要应时,安拂风已笑道:“秦小娘子还在做别的肴馔,先生确定还要一份羊
肉?”
她似笑非笑地瞥着李三郎面前的菜盘。
分明还有一半未曾吃掉,竟想着再来一盘?
李三郎看向安拂风按着佩剑的手。
仿若他给个否认的回答,就要拔剑而向了。
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