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瑟靠在裴行止肩头，满是血丝的双眼呆看着那牌位。
“我怕还没治好你的眼睛，我们就死在裴年昭的手里了。”
闻言，裴行止握紧了掌心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锦瑟阖眼咽下喉间的酸苦：“叶麟说的‘叛徒’，是不是平远城的人？”
裴行止犹豫了一番后才嗯了一声，将叶麟的话都告诉了她。
陆锦瑟想哭，眼眶却干涩的流不出泪，只有满心的悲凉。
“也许陆将军也没想到，自己人的背叛比敌军的刀剑还要锋利伤人。”
裴行止感叹一句，字里行间都是对陆将军的同情。
陆锦瑟苦笑：“我以为裴年昭已经够无情了，想不到……”
话还未说完，一阵脚步声让两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裴行止凝着脸，眉目间升起一丝担忧。
若还是裴年昭的人，那陆锦瑟就危险了。
陆锦瑟心底漫上点点恐惧，她抓起一块石头，冷汗从额间话落。
难不成今日自己和裴行止真要命丧于此吗？
脚步声停在门外，而后一个驼色的身影出现。
陆锦瑟视线上移，眼神一怔：“师父？”
听到她这一声唤，裴行止也愣住了。
陆锦瑟的师父？
一身驼色素袄，鹤发童颜，大有道骨仙风之气的游医屈附子诧异地看着一脸惊喜的陆锦瑟:“你是……锦瑟？”
陆锦瑟扔下石头，起身上前：“师父！”
屈附子打量着她，眉眼含笑：“你我师徒分别数年，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重逢了。”
“师父，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又怎么会来这儿？”陆锦瑟连声问。
屈附子叹气，望向陆将军的铜像：“得知陆将军战死，我每年都会来此祭拜一下他。”
提及陆将军，陆锦瑟心不免又是一痛。
“咳咳咳……”
裴行止终是忍受不住陆锦瑟把自己抛之脑后，故意咳嗽了几声。
虽说是师父，可终究是个男的……
陆锦瑟回过神，忙跑到裴行止身旁，朝屈附子恳求：“师父，您能医好他的眼睛吗？”
屈附子视线这才落在裴行止身上，他眉头微蹙，迈步上前。
他细看着双空洞的双眼，而后上下又看了一会儿后抚须道：“太子殿下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