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陆锦瑟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生怕他伤了哪儿。
裴行止眉眼带着丝窘促，似乎在恼怒自己在陆锦瑟面前露出了无能的一面。
他主动推开腕处那只温暖的手：“没事，你去歇着吧。”
陆锦瑟一怔，空落落的掌心让她心也随之空了瞬。
裴行止俯身摩挲着捡起地上的一根签收进袖子，坐回了榻上。
他望向窗外，周遭的气氛也好似随着他的气息而渐渐冷冽下来。
陆锦瑟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身将药端了过来：“药好了，趁热喝了吧。”
“放在这儿吧。”裴行止声音淡漠，却又带着微不可闻的隐忍。
他从不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眼睛瞎了，他也会保持着太子该有的威严和从容。
但被陆锦瑟撞见自己的无措，这种感觉就像被挑开了遮羞布一样，只想逃避。
陆锦瑟见裴行止有意回避自己，也只能道：“那你记得喝。”
说完，她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留了一下。
裴行止挽留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只能尽数吞了下去。
他收紧了手，眉目间染上一抹懊悔。
离开裴行止房间后，陆锦瑟心不在焉地走在长廊中，她望着外头的雪，心绪惆怅。
“姑娘？”
端着空盘子的梅朵迎面而来：“你怎么了？”
陆锦瑟收回目光，坐了下来：“没什么。”
梅朵却不信：“奴婢跟在你身边三年，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闻言，陆锦瑟眸光闪了闪：“因为想爹娘了。”
“姑娘应该是在想殿下的吧？”梅朵半猜半问道。
陆锦瑟一怔，扭过身否认：“我想他干什么？”
梅朵绕到她面前，看着那满是紧张的双眸，忧心忡忡：“姑娘，奴婢斗胆说一句，与殿下过于交好，可能会让你身陷囹圄啊。”
陆锦瑟眉一皱，并未作答。
她何尝不知道，但她没有办法，为了给娘报仇，为了能让陆微荷和裴年昭血债血偿，她只能选择裴行止。
不过她宁愿跟着裴行止面对各种明刀暗箭，也好过如同怨妇一般死在王府中。
重心不知何时偏离，陆锦瑟抬头看着梅朵：“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这辈子左右是不会嫁人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裴行止的眼睛治好。
往后几日，雪开始化了，天也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