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问他为什么当警察。
他回:“被人救过。”
顾桢“啧”了声,懒洋洋道:“难怪。”
他问,“你呢,为什么当警察。”
“我外公是刑警,我们家南风特别崇拜他,”顾桢低声说,“那小屁孩过得很不好,我得尽快回去把她接到身边。”
从警六年,伤过、痛过、跌倒过、濒死过。
但是使命在身,信仰不灭,从没后悔过、绝望过、退缩过、逃避过。
冷冷月光将那抹身影勾勒得修长孤拔,裴西洲一身黑衣,叩响局长办公室门。
“请进。”
裴西洲颔首:“沈局。”
马上就要退休退居二线的老领导,不过六十岁鬓侧头发已白,依旧没日没夜守在一线,“你怎么来了?”
裴西洲开口,声音冷而凝定:“如果629杀人案必须选派一名同志到西南边境,我是比顾桢更加合适的人选。”
“于公,我有和711大案毒枭头目打交道的经验,卧底两年直到收网未曾曝光身份,当时顾桢作为警方负责和我接线,对于毒贩内部情形一概不知。”
“于私。”
眼前,小时候的南风,和十九岁的南风层层重合,哭鼻子的、闹脾气的、害怕的、不安的,更多时候弯着眼睛笑出小虎牙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把全世界亲手奉上。
如果不可以那他遥祝她一辈子无忧。
裴西洲声线不自觉柔和,目光清澈如水。
“于私,顾桢有个妹妹。”
“还没十九,只有他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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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顾桢接到通知,组织另有安排,不用他奔赴西南边境。
他去队长办公室问,队长看着他直皱眉:“保密规定懂不懂?不该问的别问。”
紧接着,他还没回过神,就被扔到另一个重案组,某起刚发生的跨区域案件人手不够,让他去支援,今日报道。
南风接到电话,又忍不住想哭,眼泪吧嗒吧嗒,“吓死我了呜呜呜……”
电话那边的人难得笑得温和,“胆小鬼,等哥哥出差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南风破涕为笑,“要多买一点,你不要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