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有没有带伞跟他有什么关系。
裴西洲看到玄关处有一把明黄色的小伞,傻兮兮画着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他随手套了件宽松的黑色外套,拎起角落一把黑色警用雨伞,顶着风雨出了门。
临时加的一台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南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洗手的时候她照了照镜子,额头上那包还在,胳膊肘和膝盖都还隐隐作痛。
她有起夜的习惯,走廊没灯这事儿是个问题,瞧她这细皮嫩ròu的都为裴西洲摔成什么样了。
她在网上看好了几处房子,今天时间太晚,那就明天再去看吧。
几声闷雷劈下来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雨急不可耐地落下来。
猝不及防到来的瓢泼大雨,科室那寥寥几把雨伞要么被同事拿走、要么借给没有伞的患者。
南风打车打不到,医院门口又开始堵车,有来接媳妇的老公,有来接病人的家属。
她把羽绒服帽子往脑袋上一扣,低着头直接冲出医院大门,雨全部拍在她貌美如花的小脸上。
雨越下越大,往东拐走几十米有公交车站牌。
她闷头往前跑,发丝湿哒哒粘在脸侧,看到谁,她脚步猛地顿住。
医院门口有很多摆摊卖饭的小摊,城管屡禁不止。
妨碍交通不合规是真,老年人逼不得已为生活所迫也是真。
大雨变成朦胧不真实的滤镜。
隔着那层滤镜,南风看到卖盒饭的摊点前,有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他一身黑衣,像融在夜色里的静默雪山,月光勾勒出他侧脸,是冷淡的白。
“奶奶,我都要了。”裴西洲声音放低,鼻音格外温柔。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很不好意思:“你买这么多,也吃不完的。”
裴西洲嘴角轻轻弯起:“我可以一会儿分给同事。”
他把老太太卖剩下的盒饭打包,扫码付款,低声说:“天太冷了,您早些回家。”
甚至还把手里另外一把伞递给了老人家。
南风因为淋雨湿漉漉的心脏,在那个瞬间突然见到了暖呼呼的阳光。
裴西洲长了一张能恃靓行凶的渣男脸,挺直的鼻梁弧线冷淡,可是总是向下的嘴角轻轻抿起的那一点弧度,在路灯映衬下有种不真实的温柔,稍纵即逝。
他清清落落低着头站在那,在这个han冷的冬夜,让人忍不住想要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