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医生拥有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就像一位充满睿智的长者,“所以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稳住他的情绪,由药物来辅助,唯一的一点就是……”
他不忍地看了尹曜一眼,继续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站在病人的角度考虑,如果你的出现会给小晏造成情绪波动的话,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尹曜脸色惨白,眼睛带着刚刚恸哭留下的红痕,他听着医生直白的建议,许久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点,只是让他怎么狠得下心,把那个孩子自己留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在做完手术打完针之后甚至没有个人能安慰他做得很好?
然而医生的话也逼他不得不正视心中最深的惶恐。
简子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他不再渴盼着他的到来,不再愿意为他与简玉泽对抗,也不再……喜欢他了。
他的存在,对简子晏来说也许只是个压力。
意识到这点之后,尹曜耳中嗡的一声,心脏骤然下沉,如同沉溺在寂静的深海,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人的孤寂冰冷。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无法为自己辩驳。
……
尹曜仍然住在病房的隔间里,只是他不再出现在简子晏的面前,每天只在简子晏入睡以后,才悄悄坐到他的床边,安静地望着他一会,感受着心中疼痛和后悔肆意滋长。
在陪伴治疗的这几天间,他没有接任何人的电话,无论是宋霁的,经纪人的,还是格兰斯顿的。
这几天他甚至本该有一场重要的演出,但他毫不留恋地取消了它,不管外界尘嚣甚上的猜测和流言,只专心地配合简子晏的治疗。
只是有一个电话,他还是不得不接了起来,那是负责简玉泽案的警官。
终于要接近判决的真相了,即使早就有所猜测,但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尹曜还是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恐惧。
他来到警局,安静地听着警官的调查结果。
“简玉泽没坚持几天,他养尊处优惯了,交代得很快,只是后续处理用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我才来告诉你。”警官给尹曜送上一杯热水,“具体的证词我不能给你看,我说得简洁一点。”
尹曜近乎呆愣地听到了一个和他的记忆与认知中截然不同的老师。
那个老师在外维护着清白儒雅的人设,实际上背地里不但家暴,从事非法生意,还利用他来洗钱。
“娱乐圈是最适合掩饰非法产业的地方了,你的老师在你的账户里转了几千万赃款,你都不知道的吗?”警官问。
尹曜愣愣地摇了下头。
他对于金钱的要求,仅限于维持生活,以及用于学习钢琴和报名参赛的费用,为了表达对老师的孝敬和感激之情,他主动将自己的账户交给了老师来打理,让老师随便取用,他仅拿着一张用于他固定需求的卡。
警查也只是这么一问,毕竟真相已经查出来了,如果尹曜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也就不能这么平静地坐在这喝茶了。
虽然他对于尹曜不在乎钱的态度感到惊奇,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根据他的交代,他之所以收你为徒,是因为他那时候名声和水平都在走下坡路,他急需一个让他重回到大众视野维持热度的机会,所以他相中了你,你贫困,上进,有天赋,还没有家人,易于掌控,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尹曜缓缓地闭了下眼睛。
真正听到这些的时候,他心中已然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有的只有无尽的自嘲和疲惫。
“既然他这么需要我,又为什么想要毁了我的手呢。”他轻声问。
“这个……”警官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忍和纠结的神色,“是因为嫉妒。”
“……嫉妒?”
“对。简玉泽是个嫉贤妒能的人,他说虽然你很有用,但是看着你的名声逐渐如日中天,已经超过了他当年的赞誉和成就,他嫉妒你,所以想在你刚刚登顶的时候就毁了你,这样你就永远无法超过他了。”警官叹息,“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但他就是这么交代的,在当时的压力下,他不可能说谎,还是这么离谱的谎。”
尹曜几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或许只是他被自己耳畔的嗡鸣击溃了,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清,但那些字字句句,还是顽强地钻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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