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润:“……”
要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夜润心里打鼓,耳尖泛红,可她看蕊白衣咳得小脸都白了,像装的又不像装的模样,顿时蹙了眉心,不忍拒绝,将她打横抱起。
方才蕊白衣扑在夜润怀里时,夜润还没那么多时间感受什么,前个晚和昨个儿晚他也抱过她,当时有别的状况,他也没空感受,这会儿抱着她,他才发现这小家伙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侯府里面的金枝玉叶不都是锦衣玉食的吗,这小家伙却跟坨棉花没什么区别。
这人是不记得他不久前才说过人家沉了,将香香软软的棉花抱回床榻上,他的大掌生硬地伸过去,拉过被子盖到棉花身上。
棉花还在咳嗽,咳得夜润浓眉要竖成山。
“你别装了,再装下去我也不能久留,我属于黑夜,不属于这种香气逼人使人堕落的地方。”夜润皱着眉,很是无奈地说,眸底晕开一种化不开的愁绪。
他们干这一行的,就怕有个什么拖累,无父无母,无兄无姐,更不能有妻儿。
无论这女人耍什么手段,他都没办法承诺她什么,他的心是黑夜的,他的灵魂也是黑夜的,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违背了职业操守。
夜润将蕊白衣身上的被子给她捂好,捂得蕊白衣只露出几根头发丝出来,他冷漠着脸道:“看在你今晚还算乖巧的份上,我再次决定饶你一命,你好自为之。”
他刚从床边起身,一只葱白的小手伸出来扯住他袖子,“别走……”
“咳咳咳……”被子里的人儿又咳嗽起来。
夜润拧紧了眉头,眸中溢出更坚定的冷漠,他下颌线崩得直直的,将袖子上那几根软软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冷酷不带一丝留情地说:“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男人毅然转身,宽阔的脊背挺得笔直,充满绝情,走到窗边还听见被子里那人在咳,冷肃的眉骨一跳,视线挪至房中那块矮榻上。
那榻上还有一床锦被。
他走过去,抱过那被子,走回蕊白衣的床边,丢到她身上给她铺开,捂好,嗓音含冰:“受寒了就多盖被子,就算我留下,也不能给你暖床。”
这一次他不再停留,像一道没有温度的残影,跳入窗外那辽阔的黑夜里,消失不见。
被捂在两床被子下面的蕊白衣:“……”
也不知道是被咳的,还是被热的,她脸颊两边被蒸红了,出了些汗咳嗽就消停了下来,脑袋发沉地睡过去,梦里出现一只跟夜润长得一摸一样的大黄狗。
大黄狗每次都叼着一块五花肉来找她要葱花,狗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她将葱花撒到五花肉上,大黄狗就冷漠无情地走了,第二天又来,冷着一张狗脸,尾巴却是在不停地对她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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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过后,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吹散了几分冷秋的萧瑟意味,蕊白衣又是睡到了大中午,迷糊醒来之时,听见一个小少年在院子外面摇头晃脑地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背着背着,就背到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啪”地一声,像是有人拍了那小少年一脑袋。
“娘,你打我做什么?!”
“从《登鹳雀楼》背岔到《江雪》,你也是好意思!”
“……”
“哪有!”
“没有?”
“……”
“娘,你小声点儿,三姐姐还在睡觉!”
“知道你三姐姐没醒,你还杵这来背书?”
“……我这不是背得很小声嘛,娘你一来就咋咋呼呼的!我是想等三姐姐醒了第一时间可以看见我!”
“滚到一边儿去,再把诗背岔了去,看你爹爹还怎么瞧得上你,连首诗都背不好你一天天把私塾当茅坑蹲吗,只拉不进,要背书就背书,给我专心致志背去,跑这来做甚?”
“我是来看三姐姐的!”
外面俩娘母就这么吵了起来,竹珠一个白眼差点没把眼珠翻出来,又不敢吼出一句“你们别吵了!会吵着我家小姐休息的”,只能气红了一张脸,把里间的门也关上了,将帘子拉得死死的。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忽地响在外头,“四姨娘,六弟,你们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比树上的黄鹂鸟好听,还是怎的,是以跑到三姐姐门口唱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