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身子也不好,这会儿正屋里躺着呢。”
周沅不疑有他,只点了点头,疲惫的倚在床榻上。
浑身湿哒哒的,小姑娘难受的皱了皱眉:“叫水。”
“诶。”秋婵应下,又递了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看周沅闭了眸子小憩,杨姑姑才领着秋婵退下。
屋门一开一关,二人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
秋婵急道:“姑姑,难道就不同姑娘说么?这是大事,瞒不得啊!”
安王勾结敌国败露,如今安王府上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周成禄两个时辰前便被宣进宫,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只听说,安王勾结敌国一事,与周家也脱不了干系。
若真如此,老爷此番进宫,性命堪忧,秋婵怎么能不急。
杨姑姑心里也跟一团乱麻似的,但她毕竟长了这么多年岁,在宫里也当了几年差,很是能稳住性子。
她低声斥道:“如今宫里半点消息没有,你就算同姑娘说了,姑娘又能做什么,她的身子还未好利索,难不成让她再病一场?”
秋婵抿着唇低下头,知道杨姑姑讲的在理,是她心急了。
耳房放了热水,秋婵伺候周沅沐浴,一番折腾才将她黏哒哒的身子洗干净。
她随手裹了间薄衫坐在矮椅上,青丝垂下,任由秋婵擦干。
虽是白日睡了好几个时辰,但不知是不是病了缘故,她浑身软软的靠在墙上。
半梦半醒中有人将她抱起来,周沅挣扎着醒来,眸子开了一条缝。
烛火摇曳,一室昏暗,看不分明。
只清楚感觉到自己落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有一只手贴着她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周沅便彻底睡过去了。
许是睡了太久,周沅这一觉很早就醒了,醒来时天还是黑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她一脚踩在床下的地毯上,就像踩在棉花里似的,险些站不稳。
周沅摸着黑到小几旁,自己倒了两杯水润润喉,才发现今日沐浴完秋婵并没有给自己换上衣裳,连亵衣都没穿。
她不自在的拢了拢领口,刚一转身就撞到硬邦邦的胸膛,一下松了手,等待中杯盏落地的声音并没有来,也不知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顾微凉是怎么稳稳接住的。
似是被她吵醒的,男人说话时还带着点刚醒来的沙哑,动作娴熟的将手贴在她额头上:“不烧了。”
“嗯…”
周沅不自在的退后一步,身后就是桌椅,长夜里忽然划过一声尖利难听的声音,让人身子发颤。
顾微凉默了一瞬:“饿了?”
本还没感觉饿,被他这么一问,周沅的肚子便发出一阵空响。
“……”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厨房就送来了一碗面,清淡的很,连油盐都不敢多放。
顾微凉点了一盏烛台,一簇光照下来。
许是看出了周沅的不自在,顾微凉十分君子的回到他的长案边,没有再同她多说一句话。
不过今日宫中事多,他确实也头疼。
看这样子,没有人将周家的事告诉她,也好。
只可惜,纸不包住火。
杨姑姑本吩咐了院子里所有人,不准到夫人面前嚼舌根,但抵不住府里还有个会生事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