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延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祖宗又在闹脾气。
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今天的一切流程都很正常。为了去接盛明稚回家,他还推了晚上的一个会议,行车途中主动去买了药膏,为他涂上。
理论上来说,他已经做到了一个丈夫应有的体贴与责任。
按照正常的发展。
既然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盛明稚与他应该睡在一间房,至少看上去已经与普通婚姻相差不了多少。
陆嘉延站在门口,叩了下门:“明稚。”
“你又怎么了”和“我又怎么惹你了”两句话同时冒到了嘴边,但在说出来的一瞬间,陆嘉延及时刹车。
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
要是说这两句话,盛明稚今晚可能门都不会让他进。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在生气吗?”
房间内传来盛明稚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没有生气啊。我这个不入流的糊咖小艺人哪儿敢生你堂堂陆总的气啊,把你给得罪了我还怎么在娱乐圈混?哦。我想起来了,反正娱乐圈都要完蛋了,我也不用混了。”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就再也没动静了。
是打定主意不会给陆嘉延开门。
男人在门口站了五分钟,最后被特助的电话打断,去处理了半小时的公务。
书房中,陆嘉延放下手机,不知为何还有些在意盛明稚的事情。
等他的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飘到盛明稚身上时。
陆嘉延这才发现,他近来对盛明稚的关注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以至于头一次是在处理工作的途中,也没有忍住开起了小差。
陆嘉延知道自己一向被员工称作工作狂,甚至他也知道盛明稚背后也爱偷偷吐槽他跟工作过一辈子。
只不过,他生在陆家,注定要比别人的路走的更艰难一些。
陆嘉延的父亲与母亲是很典型的商政结合的联姻,高门财阀中婚姻几乎都是由利益构成。
到了合适的年纪,自然会有合适的人选,然后利用这段婚姻将利益最大化,就像他跟盛明稚一样。
陆嘉延和他大哥陆骁不是一母所出,他父母没有感情,而陆父在年轻时有一位爱的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后来被家里安排跟母亲结婚,才被迫与初恋断了关系。
陆骁就是陆父初恋所生的孩子,赶在陆嘉延之前来到了这个世界,并在陆嘉延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就堂而皇之的以大少爷的身份被接进了陆家。
他母亲苦苦维持的婚姻,就像个笑话。
印象里,她很少笑,也很严格的要求自己,即便娘家势大,可豪门婚姻依旧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惹了父亲不快。
陆嘉延敛了笑意,目光落在了远处。
不知怎么,他又想起盛明稚。
同样是商业婚姻的结合,也同样与母亲拥有一样的处境。
但完全不同的是,盛明稚活泼的过了头,一举一动都生机勃勃,灵动盎然,一副天塌下来都自己最大的狂妄。
他哪有一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给他一点颜色,以这位小祖宗的脾气,恐怕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
陆嘉延的思绪已经完全落在了他身上,想起盛明稚在别墅里自娱自乐唱歌的事。
随后又陆陆续续想起他在互联网上气急败坏的和网友对骂。
又想起他为了逞强在外人面前把自己一通狂夸。
盛明稚好像有出不完的岔子,丢不完的人。
而且次次都让人忍俊不禁,虽然骄纵任性,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厌烦。
反而……有时候还作的挺可爱的?
就这么想着,陆嘉延便轻笑出声,心情骤然放松很多。
他忽然觉得,他以前对盛明稚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虽然认识了十多年,但他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盛旭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