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干嘛还说出来?”孟秋当即吐槽,“束手就擒,自投罗网,作茧自缚?大可不必。”
王嬷嬷被她堵地哽住,“你!”
“好了。”燕承南虽出了声,却并不曾给出什么过多的反应。他一抬手,旁边就有宫人将掉落的银箸拾起,恭恭敬敬地为他双手奉上。
不紧不慢的接过银箸,他垂眸,“是否有毒,孤一试便知。”
他将筷尖浸进盘底浅浅的汤中,并无反应。继而他又随意拨弄了几下莴笋片,亦不见有甚异变。
“当啷”……
银箸再度落地,被撂在孟秋脚边,发出一阵连绵的细碎声响。清脆到了尖锐。他这番行为惊得孟秋一愣,看着滚远了的一双银箸,有些回不过神。
“你还有何话说?”少年这样问着,语气淡淡,“若说不清,这东宫便也留不得你了。”
孟秋这才反应过来。
“奴婢着实不敢乱说,殿下,请您且听奴婢一言……”她手指揪着膝前垂落的衣摆,话音怯懦,其间的含义却放肆张狂地令人骇然,“银器并非能验出世间千万毒物,虽奴婢一无证据、二无理由,可奴婢所言的确属实。”
她跪在地下,昂首去看燕承南,眼底坚决与笃定,连同那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亲近,这般浓烈灼烫地情绪汹涌而来,几近让少年郎觉得无所适从。
“殿下,”她似乎觉出举止不妥,收敛着又成了此前的作态,唯独不曾更改的,是她言辞里堪称蛊惑人心的深信不疑,“这盘菜肴里的确有毒,如您所说,您一试便知。”
尽管少年郎身居高位,在年复一年后与当初有些不同,可骨子里的温润与涵养难以变更。哪怕如今的他不似以往。
孟秋坚信,不论燕承南往后怎样,他也定然还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小郎君。
“你这贱婢还敢胡吣!”那王嬷嬷恼怒至极,不等燕承南发话,便要扑上来和她撕扯。被拦住后犹觉愤愤不已,索性朝着燕承南磕头求旨,“殿下,既那婢子胆敢乱说,老奴愿以身试毒!请您恩准!”
“真的有毒……”孟秋弱弱提醒,“没骗你。”
“闭嘴!”王嬷嬷冷笑着继续道,“若这道菜的确无毒,你又该当如何?”
而孟秋被这老阿嬷弄得没法子,只得也对着燕承南叩首请辞,“若有半句虚言,奴婢愿任凭殿下处置。”
燕承南并未给她什么回应。
“嬷嬷还是莫要冒险了,”他轻蹙着眉头,“不过是请个太医来看一看的事,何必以身涉险。”
“为这婢子一句胡言乱语,哪至于请太医来?”王嬷嬷执意说,“请您恩准老奴试毒!”
他无话可说,“……”
在燕承南无语凝噎的时候,孟秋则是抿着唇角,一脸苦大仇深地控制着面部表情。
终了,燕承南沉默半晌,还是颔首答允了,“准。”
王嬷嬷提箸落筷,夹了一片笋送入口中,咀嚼咽罢,还品鉴一番,“脆嫩鲜甜,甚佳。”
宫里的膳食都是浅浅一盘,只铺个底儿,摆着花样,虽说好看精致,也着实量少。故而不消多久,王嬷嬷便将那盘笋片吃了个干净。
直至这时,虽说在场众人皆被孟秋前言惹得有些紧张,却又并非太过担心。既是因着孟秋不过是个布菜的小太监,又因着东宫内惯来严谨,能被她揭露出的投毒……
又有多严重?
正在众人的轻视与戏谑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嬷嬷无事发生。她愈发得意,鄙夷地瞧着孟秋,冷嘲热讽说她,“别有用心。”
“押去后院关着。”燕承南也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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