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陈稳婆破骂出口,“要死便自个儿去死!莫要拉着我一路!快些,将他给我!”
孟秋避过她抓来的手,在狭窄内寝中不住躲闪着,拼命喊道,“快来人啊!来人!房里不好了!”
连连好几声,却无一人赶来。
她心底咯噔一声。
“呵,院里的人手早被调开了!”陈稳婆冷笑一声,眼尾皱褶加深,愈显面目狰狞,“任你喊破天去,也不会有哪个听见。”
话音落下,孟秋心脏紧缩,教她脊背发凉,“系统!这是什么bug!堂堂宁王府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人手都调开了?!”
【您无权查询】
“这他妈合理吗?!”
【您无权查询】
“……日!”
她忽觉半晌不闻美妇人出声,转眸看去,便见满榻猩红到刺目的血。
“woc!woc!!woc!!!”孟秋忍不住的轻颤起来,“她怎么了?!”
“胎衣未下。”那既无动作,也不怎么出声的稳婆凉声答道,“她性命难保了。”
“……”紧紧咬着下唇,孟秋看向陈稳婆,试图从她面上看到哪怕一丝半点儿的心虚,又或自责,却只见冷嘲讥诮。孟秋轻轻吐着气,平复着恐惧说,“……天呐。”
“我虽不晓得你为何改了主意,但大抵是良心难安罢。”陈稳婆也停下来,嗤笑一声,“身在王府里,你难不成没见过龌龊事么?个把人命罢了!我劝你莫要……”
“胡说八道!”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胡说八道!个把人命罢了?你凭什么做出此等生杀予夺之事!你特么把你自个儿当作阎王劳资吗?!荒谬!”
陈稳婆的面色沉下来。
“我本以为你和‘我’一般,是受人胁迫……”孟秋咬着唇瓣,“却不曾想过竟有人歹毒至此!”
“闭嘴!”她不耐得再与孟秋多说,又起身来抢布包,“歹毒?!我今儿便教你看看!甚么叫做歹毒!”
孟秋不好还手,便只得一味避让。
“迎、迎秋……求求你……”
美妇人虚弱至极的话音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着。
“……求你救救他……”
人性总是自私的,一如美妇人此刻明知晓孟秋先前举止便已是大恩,自个儿如何也不该这般以哀求胁迫于她。可那孩子才将将出世啊,眼睛都还没睁开呢。
为母亲的,便是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也想着……能否教他多些生机……
实则孟秋本就要护着他的。
更她虽有立场,却半点儿也不想怪罪美妇人。
“……好。”她应着,无有依仗系统的意思,只许诺道,“好,我拼了命也会护住他。”
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容易。
美妇人也不知是信还是没心,可临死前,也算安心了,“……多谢……”
这两字音量极轻,轻到孟秋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呵,也该闹够了!”陈稳婆年岁大了,这许久竟是沾不到孟秋的衣角边儿,气喘吁吁的朝另一稳婆骂着,“梁老婆子,你倒是在那儿看得热闹?!”
孟秋身子紧绷,满目戒备。
“嗤……我也算受人胁迫。”那梁稳婆嘲讽着笑,更是纹丝不动,与孟秋道,“你自便。”
她愣住。
“损人阴德的事儿,谁爱做谁做去。”梁稳婆不疾不徐的讲着,气得陈稳婆脸色铁青,直骂她“老虔婆”。她听着碍耳,便蹙了蹙眉,又与孟秋说道,“傻站着作甚?跳窗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