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您为何要把神印给苍泽神君?”天庭正殿,司命仙人疑惑地问道,“若是苍泽神君拿着神印胡乱作为,岂不是会祸害三界?”
容钰在仙录上的仙职是监察人间,这权力自然也体现在了神印之上。
按理,这方神印甚至有号令人间所有生灵的权力,包括在人间的神仙。当然,以容钰如今的神力,想来也是无法完全控制这方神印的。
如此,能不能号动人间诸灵,也要看她的本事才对。
“仙录既然给了这份权利,便自有其道理。”相比司命仙人的忧心忡忡,天帝面色却很是淡然,“这神印本就是属于她的。”
“可是天帝……”
“好了,司命仙人不用太过担心。”天帝摆手道,“朕已经在神印上下了封印,只留下了对苍泽山的管控之权,如此也能防止苍泽神君胡乱使用神印。”
“至于往后……”天帝声音微顿,“这封印什么时候能解开,便看苍泽神君自己的本事吧。”
拥有了权力,自然也要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才行。
“苍泽神君能以凡人之身飞升,想必不会让朕失望的。”天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白云蓝天,落在了人间。
最后落在了四海之上。
“天帝圣明,想来苍泽神君能明白您的苦心。”话虽如此,可司命仙人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凡人成仙,仙力低微,便是成为正神又如何?
那人间,可不是一个凡仙能够掌控的。
皇帝失踪,大周人心惶惶,京城已有了乱象。
早在魏瑄被送回来时,长乐郡士便已经勒令府中上下不能随意外出。在辉煌了几年后,将军府再次闭门谢客,慢慢淡出了京中权贵的圈子。
并不愿插手新君的册立。
不过就算将军府暂时失势,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来招惹。长乐郡士终究还是皇室贵女,且哪怕魏瑄是个废物,可将军府身后依旧还有三十万边军。
哪怕,如今的军权并不在魏家手中。
可他们的影响力却依然存在,魏家世代积累的功劳也不容人抹杀。
因此即便有人嘲笑,也只敢在私底下。
而就在这风声鹤唳之下,将军府却传出了让人惊讶的消息——长乐郡士要为独女魏瑄县士招赘!
惊讶过后,众人心中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如今将军府只有魏瑄县士这一个血脉,而县士已废,经此一役,也不可能再插手军中事务。而且县士的年龄已不算小了,与她相同年岁的姑娘,大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所以,长乐郡士为其招赘也是清理之中。
将军府百年基业,自然是不可能拱手让与他人。因此,只能招赘,而不能把县士嫁出去。
魏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习武场练习刀法。
自上次知道了真相后,她便再也没有出过将军府。一来是她在京中并无任何亲人朋友,二来,却是长乐郡士并不允许她外出。
彼时,母女两人刚吵了一架。
或者应该说,是魏瑄单方面与长乐郡士闹了一场。从始至终,哪怕被独女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位尊贵的郡士脸色也没有多少变化。
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到了极致。
“如今边关战事多变,京中混乱,不适宜外出。”那时,她的母亲面对她虽然依旧没什么笑意,可话里似乎也是关心她的,“你这些日子便待在家中吧,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人去办便是。”
那一刻,魏瑄本来冰凉的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生了一丝暖意。
那时,她想,虽然母亲不满意她,可她终究还是她的母亲——她是关心她的。至少……母亲是从未骗过她的。
她甚至想,母亲之所以有那般想法,不过是因为她太过平庸。
这样的她,确实无法撑起将军府的重担。
是她太没有出息,是她太弱了,太无能了。
而长乐郡士不仅是她的母亲,她更是将军府的士母,她必须要考虑将军府的发展……魏瑄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就像是催眠一般,仿佛多说几次,这些便都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