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也来给大功臣烧烧纸钱吧。”
声音里像是蕴着一丝讽刺。
“……是,臣遵命。”
沉默片刻,郑晖率先走了过来,然后便蹲了下来,竟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烧。
见郑晖已经动了,贺江眉头微微皱了皱,须臾也走了过来。
一时间,除了他们的呼吸声,竟只能听见纸钱在火盆中燃烧的声音。君臣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微有些压抑。
许久,帝王忽然开口,“你们说,她能收到这些纸钱吗?”
“这……请陛下恕罪,臣不知。”
郑晖与贺江都这般回道。
他们是阳世之人,自然是不知道阴间之事。这烧纸钱供奉,更多的只是寄托活人的哀思,至于亡者能否收到,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不知。”司马承低哑着笑了一声,忽地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些百姓又为何要为她请封?甚至还以此来威胁他们的君主?”
“难道在他们的心中,将军竟比君主更重要吗?”
“陛下息怒!”
闻言,郑晖与贺江以及院中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息怒?朕何时发怒了?”司马承拍了拍手中的灰烬,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道,“朕是在问你们话,现在回答朕的问题。”
无人敢应。
不知为何,帝王这一病起来之后,性情更加捉摸不定了。不但如此,还甚是喜怒无常。眉目间的那丝阴郁更是让人不敢造次。
“贺将军,你先来回答。”司马承直接点了贺江的名。
贺江心里一沉,须臾只能回道:“陛下乃是大周君主,乃天子,自是重过所有人。容将军虽是大周的英雄,可她也是臣。自古以来,为君主分忧乃是作为臣子的本分。”
说到这儿,他微顿了片刻,才继续道:“百姓愚昧,他们会如此,说不得是被人煽动了。陛下才是天下之主,他们能有今天的日子,也是陛下的功劳,又怎会怨怪威胁自己的君主?”
“是吗?”
司马承勾了勾唇。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大片火光快速的靠近。随着火光而来的,还有一阵庞大的脚步声。
下一刻,侍卫急速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报道:“禀陛下,外面有一大群百姓举着火把来了,看方向,是朝着别院而来的。”
说到这儿,他面色微微白了白,声音微颤,“属下听到他们在说……要求见陛下。”
司马承来关州府的消息乃是机密,除了贴身伺候的人,便只有郑晖与贺江等人知道。而如今,那些百姓说要来求见他……岂不是说,他的行踪被泄露了?!
“……是奸细!”
只一瞬间,贺江便想到了之前军中消息泄露之事。当时,他便察觉到军中有奸细。他在军营之中,自然知道那奸细不会是容钰。
可……那是个极好的机会,他不得不把握住。
而如今,容钰已死。
那个藏在暗处的奸细再次行动了。
“奸细?”帝王却没有大发雷霆,反倒是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刺耳至极。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不久之前,那些围住了容家小院的侍卫。
东方立井没有找到傅晟。
他带着人追上去,最终,却只见到了遍地的大周边军尸身——是傅晟带走的那些人,而如今,却是全死了。
只是里面井没有傅晟。
如今便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傅晟被戎国人抓走了,另一个便是傅晟逃脱了,却不知去向、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