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从中心区走回到北城里,被北风吹得脸都木了。
今年的寒冬已经隐隐有了预兆,才堪堪十月底、将近十月初,冷风就已经吹得人头皮发麻了,顾戚心说他估计得早点囤起来皮草之类的东西,用以冬天取暖。
他们筒子楼里是没有“炕”的,那些普通人冬天估计受不住,他得想办法去找一点冬天取暖的办法来,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烧锅炉,到时候再弄出来几个村落的模样,家家弄出来热炕来,这样他们才能撑住。
除了热炕还有粮食,北城的粮食囤积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少。
顾戚盘算了一波,心说还得让刘琛再开辟一些田地,到时候冬天来了,地都冻死了,什么都种不了,干吃两个月恐怕要把老底儿都吃空。
顾戚一路上盘算这些事,江彧一路上也盘算别的事。
他们回了家后,江彧第一个冲进浴室里面,把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洗完了之后裹着浴巾出来,他出来的时候,顾戚还在厨房里弄东西,江彧裹着一身水汽走过去,都走到厨房门口了,又停住了脚步。
他那只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甩来甩去,最终一咬牙,还是回了卧室里面。
顾戚在厨房里做好了饭,本来想叫江彧出来吃,但喊了两声江彧没出来,他就去了卧室里面。
他推开卧室的门的时候,卧室里面没有任何光,窗帘被拉的很严实,也没开灯,没点蜡烛,入眼处就是一片黑,他刚抬眼,就被人从门内拖了进去。
把他拖进来的人身上就穿了一件浴巾,薄薄的浴巾下是火热的身体,顾戚被烫的缩了下手,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江彧这么热的身体,他冬天是不用怕被冻到了。
抱着他的江彧塞给了他一样东西,是指甲盖大小,很硬、很薄、很锋利的东西,被一根绳子拴着,顾戚的夜视能力没有江彧那么好,一时间没看清,直到江彧抱着他坐上了床,点燃了一点银色火焰,他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鳞片,黑色的,和匕首的颜色差不多,被一根细细的黑色的绳子穿过,此时江彧正拿着,往他的脖子上带。
“是我的鳞片。”江彧抓着顾戚的手,让顾戚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声线低沉的说:“从这里拔下来的。”
江彧的胸口处还有一点月牙形的伤痕,上面有血迹渗透出来,能看出来是刚刚拔下来没多久的。
顾戚的手心滚热,心口也跟着滚热,他盯着江彧的伤口看了许久,突然一附身,低下头,在江彧的伤口上亲了一口。
江彧的心跳骤然加快,如同擂鼓一般,他的呼吸也跟着粗重,僵着身体没动,等着顾戚抬起头来。
但是顾戚的头却不肯抬起来了。
他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不知道低到了哪里去,两个人从床边滚到了床上,顾戚的项链和江彧的匕首本来是在床上扔着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张床突然开始颤起来了,把匕首颤的滚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响。
但是谁都顾不得了。
那天的夜色很浓,北风很冷,但是屋里很暖,木床和地板奏响了一曲美妙的乐章,从晚间响彻到黎明。
他们拉着厚厚的窗帘,把被子从床头踢到床尾,枕头不知道被扔到了那里去,床单被蹂的不成样子,但彼此的心却越发滚烫,用力的拥抱、撞向对方的胸膛,那力道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再塞到对方的胸膛里一样。
第二天中午,顾戚才堪堪从床上回神。
窗帘还拉着,只有一丝明亮的光线从窗帘间照进来,他头脑还有些混沌,空气中有奇怪的味道,江彧不知道去哪儿了,顾戚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简直有些头晕眼花。
他之前想的果然没错,江彧这个王八蛋,动物向变异也没变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东西。
那个正经人能把自己变出来两根啊!
他口渴,踉跄着想去厨房找杯水来,结果一推开卧室的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顾戚眯着眼往窗外看,惊讶的发现安全区外面居然下雪了。
一朵朵雪花从天上落下来,覆盖住了这个安全区。
这是末日第一年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