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申帝有多怜爱越长溪,心中就有多愤怒,不等许昭仪开口,他已经厌恶下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许昭仪御前失仪,今贬为美人,禁足半年。带下去吧。”
许昭仪刚刚回神,听到消息,犹如晴天霹雷,满脸不可思议,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惊道,“陛下——”
她想开口,却完全没机会。庆吉早已派人堵住她的嘴,将她拖出去,一秒都不耽误,动作快到有残影。
做完这些,他默默擦下冷汗,唉,终于帮上忙了。公主蒙冤,如果他什么都没做,师父回来,一定会杀了他。
他还想活呢呜呜呜。
许昭仪的呜咽声响了许久,在乾清宫中久久回荡,越长溪借着擦眼泪的动作,遮住眼底一片冷意。
哪怕现在,许昭仪都未必想通,她究竟输在哪。
——许昭仪的问题,不是污蔑,而是她今日的行为,不像孝静皇后。
她是孝静皇后的替身,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申帝的宠爱。偏偏作死,又吵又闹,与永远端庄温和的孝静皇后完全不同。申帝心中,孝静皇后是最美好的人,怎会允许有人玷污他的回忆。
而越长溪能赢,在于她知道,没有人像孝静皇后。
那个女人愚蠢至极,全心全意爱着申帝,心甘情愿为对方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命、也包括她唯一的女儿……
越长溪垂眸,漆黑的瞳孔中没有半点温度。
她漫不经心想着,她前半生所有苦难,都来源于孝静皇后的“愚蠢”,后来所有荣耀,也归功于孝静皇后的“愚蠢”。成也萧何败萧何,孝静皇后不该叫郑念,应该叫郑何。>r>
郑和?如果孝静皇后真能下西洋,涨涨见识,哪有这么多破事!
许昭仪走了,事情却没结束。
乌草仍然跪在大殿中间,经历一场混乱,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腿上还多出几个脚印,也不知是谁不小心踩的。
越长溪:是的,都是不小心才踩到的呢(微笑脸)。
她瞥了乌草一眼,看他脏兮兮的,心里郁气消散不少,她主动提起,“父皇,有关巫蛊之事……”借这个机会,竟然干掉了许昭仪,如果更进一步,没准能干掉皇后?突然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失去许昭仪这个小喽啰,皇后只能自己上。然而,有些话,许昭仪可以说,皇后自己却不能说。
皇后也意识到这点,脸色不太好,她直接拿出证据,“这是乌掌事在你宫中寻出的射偶人,宝宁,你有何话要说?”
射偶人,用木头或者纸扎的小像,在小像上写生辰八字,每天用针扎,能让仇家得病身亡。
庆吉端出漆盘,露出里面巴掌大的木偶,穿着红色衣服,外面还有一层土,显然是从土中刨出来的。申帝和皇后都没看,满脸嫌恶。越长溪瞥了一眼,眼中露出无奈。
越长溪:笑死,身为在党的光辉下长大的孩子,根本不信好嘛!
她摇头,“宝宁没见过此物,乌掌事说从永和宫搜出来,不知有何证据?”
乌草顿了顿,讲述发现小像的来龙去脉。
“奴才来永和宫后,偶然间翻开小花园,在地底深处发现此物。奴才当时不知何物,只是惶恐地放回去,当时公主看见奴才的动作,似乎很紧张。”
越长溪心想,你放屁,我看见你大冬天翻土,以为你精神病发作,能不紧张么!
乌草继续道,“后来到内宫监,见到皇后娘娘,奴才隐约想起,那小像和皇后娘娘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