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不少咒力，禅院直哉的手在颤抖，然而他的瞳孔颤动得更厉害。
黑泽影的存在让他很难受，但是相比起来，他更不能接受黑泽影跟五条悟搅在一起。
都是御三家的继承人，凭什么五条悟得到的关注就比他更多，比他的实力更强……
如果没有黑泽影的话，自己大概会心怀敬畏地追赶着五条悟的背影吧——直到在五条家见到黑泽影之前，禅院直哉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一天，以及之后的数年，他不断听闻五条悟和黑泽影之间的传闻……每听到一次，嫉妒就化作万只蚂蚁啃噬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心脏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禅院直哉抓住黑泽影衣服的手上青筋骤起，说出的话里也是满满的酸气：“你当初为什么要去五条家？”
“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虽说遭受到了黑泽影的威胁，但他确实做到了对黑泽影有求必应、想要星星都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的程度。
可即使这样，黑泽影走的时候也没有跟他打招呼，之后见到他也是远远地避开，实在避不开才笑眯眯地叫一声禅院少爷，好像他们本来就是点头之交一样。
看到他激烈的反应，黑泽影怔了怔，“因为，”他迟疑了一下，“……给的钱多？”
“钱？”
禅院直哉没想到原因这么简单，这让他出离愤怒，如果早知道黑泽影离开他只是因为钱，他根本不会这么痛苦。
嫉恨五条悟、在他身后拼命追赶、想把术式练到能够超越所有人……他这些年做的事在黑泽影的回答下越发可笑。
禅院直哉抑制不住地笑出声：“你很缺钱？”
“我还有个弟弟要养。”
禅院直哉从来没听他说过私事，看着他在月光下越发精致的脸，心跳不免有些失序，他抓住黑泽影衣服的手又紧了紧。
“是不是我把钱给你，你就会跟我回禅院家？”
“嗯？”
“是不是？”
禅院直哉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心动，禅院直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把你重新买回禅院家。”
他的语气带着禅院式的高傲，像是在刻意侮辱黑泽影，然而细看却又会发现，他的眼底全是孤注一掷的偏激情绪，仿佛黑泽影是他溺水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黑泽影表现出想要抛弃他的意愿，他会不顾一切拖着黑泽影下地狱。
都这样了，要是还不答应他，未免太可怜了。黑泽影微微笑了笑，握住禅院直哉的手，“好啊。”
他温柔地说：“我跟你回去。”
禅院直哉没想到他真的能答应，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懵了，他愣愣地看着黑泽影，“你说真的……？”
“有条件的，你得把所有的钱都给我。”
禅院直哉被他碰到的手指颤了一下，像是有电流从指间接触的地方传递到了心脏，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动起来。
“好！”他迅速把钱包掏出来，交到黑泽影的手里。
黑泽影一边打开钱包，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瞥他——以他现在这种心态，就算让他把所有咒力都交出来，想必也会同意吧。
要是禅院家的嫡子失去了咒力……黑泽影不由得微笑起来。
看到他狡黠的笑容，禅院直哉没由来地觉得自己落入了下风，他抿了抿唇，说：“现在给你的只是一部分，想要更多钱，你必须得听我的。”
黑泽影正在看他放在钱包里的特别一级咒术师证件，闻言歪了歪头。
禅院直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黑泽影还拿着他的钱包，白皙的手指搭在皮革边缘的位置，看起来比里面的钞票还诱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是让禅院直哉产生了奇异的联想。
这样就像是……就像是……
包养？
禅院直哉被自己的想法呛了一下。
黑泽影把他的钱包收起，笑眯眯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禅院直哉有些脸热，以往让自己厌恶的称呼忽然多了几分暧昧，他摆了摆手，正想说没有，眼睛就瞥到了黑泽影领子上的徽章。
“把那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