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什半岛确实具有美丽的海洋风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海员遇难的故事,神秘古老的文字。
阿德莉亚以为与歇洛克共乘自己多少会有些窘迫尴尬,但歇洛克实在太过自然了——他们肩膀挨着肩膀坐着,他的手仍然握着手杖,随着说话的时候一翘一翘。
她也终于找回了一些日常谈天的节奏。
“你这一趟可真是没白来,”她听见他说自己还收获了纪念品之时忍不住笑出了声,“案件,文字,美景,纪念品——满载而归。”
歇洛克偏头望望她,正如每次他们共乘时一样自然:“确实,完全正确的决定。”
除了案件、美景、纪念品,还有妙极的意外。
或许还是照顾阿德莉亚的“男性形象”,歇洛克并没有真的帮她把行李拿上火车。在马车上颠簸许久的两人也都已经疲惫,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返程的火车,渐渐降临的夜色,星光闪烁的天空。两人的心情仿佛都和来时有了些变化。
夜色之中,草地的尽头仍是草地,山丘的尽头仍为山丘,阿德莉亚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仍旧受情绪的掌控——但她好像可以欣然接受这一点了。
坐在她对面的绅士已经睡着了,她凝视着他发了会儿呆,心跳与温柔同时来临,还有自己未曾发现的笑意。她渐渐地也有了些困意。
算了,不去想了。
什么男啊女啊,什么工作啊变化啊,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一月六号下起了一点小雪,阿德莉亚伸手探出窗子,雪落在她指尖很快化掉,冰得她默默又将手收了回来,关上窗户。
歇洛克看着这个人裹着棉被在起居室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你确信还不换衣服吗?”
她好像变娇气了一点,糟糕的是,他好像只觉得可爱。
“太冷了,我都有点不想出门,”她故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要不你去听?”
歇洛克本来正在围围巾,闻言动作一顿,又摘下围巾走到她身边,像是评价什么商品的体积重量一般好好打量了一番她。
阿德莉亚被看得有点毛毛的。
“你的衣服在房间?”他绅士地问道。
阿德莉亚愣了愣,看他:“啊?是的。”
他微笑道:“你确信是不想离开棉被去房间里换衣服?”
阿德莉亚总觉得对方有什么阴谋,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下一秒,拳手、击剑手,同时也是未来的大不列颠第一侦探在她面前微微躬身,把她的被角掖了掖:“冒犯了。”
然后下一秒连人带被子扛了起来。
阿德莉亚差点失声尖叫:“我的鞋子——鞋子掉了!”
“啊,进屋就换拖鞋真是个坏习惯,”他说着风凉话,“不过你该庆幸你有个优秀的室友。”
他不甚温柔地将她的房间门推开将人运到床上,顺手就把门后的西装往床上一扔。
“不要把外出的衣服扔到床上——”她崩溃道。
“可是你没穿过——”他拖长语调,终于露出了些恶作剧的真面目,“你特意新拿来的,我知道。”
他像是笑又像是歉意地行了个礼,然后出门甚至把她的拖鞋提了进来:“那么,阿德里安,你恐怕没有更多借口来推辞,不愿意更衣出门了?”
阿德莉亚皮笑肉不笑:“我哪敢拒绝大侦探的邀请呢,不然他可是会粗暴地把我扛起来扔床上。”
胡说,他明明动作轻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