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剑拔弩张、看似无抑的局面,却是被赵曦宁的一笑,以及阿渡的一剑簪花给化解的。
【仇炼争拍掌笑道:“这臭小子,倒是个会疼妹妹的。”
小常嘟囔道:“我也觉得,他再怎么阴晴不定,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嘛。”】
四大护卫倒是面色各异。
赵夕惊不只是松了口气。
松气之后,他看向阿渡,递过去一瓶上好的伤药,道:“渡先生,这是止血祛疤的良药,若不嫌,还请用。”
他倒是一片好声好气。
阿渡却忽冷瞪他一眼。
这一瞪就像一把利刃似的扎在赵夕惊身上,使他一下子紧闭口、难开眼,气又提起来,一种疑惑窒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无奈地收回药,疑道:“渡先生,你为何就这般讨厌我呢?”
阿渡抬唇一笑,冷意尽显道:“讨厌你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儿么?”
赵夕惊更加不解:“为何理所当然?就因为我说了那些话吗?”
阿渡冷冷道:“不止,我讨厌你铺张无度、讨厌你是个废物!”
赵夕惊一愣,随后呵退了怒目而视的几个护卫,疑道:“可你在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前,对我没有那么深重的讨厌。你是在我说出名字之后,才有了那些态度变化。而且你当时救完我,说的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叫赵夕惊呢?”
他想了想,神情一凝道:“渡先生,是与赵家有什么渊源过往吗?”
阿渡目光一狠,冷冷道:“你倒也不算太笨嘛。”
冯璧书目光一紧,他听着阿渡说出这些话,心里想的却是——阿渡终于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世了?
他难道想在众人面前就这么说出来?
在一无所知的赵夕惊的面前,在他心爱的妹妹赵曦宁面前?
【仇炼争剑眉一扬:“最好现在就说,那故事就可以提前完结了。”
我笑了一笑:“年轻人就这么性急?是怕听久了会耽误你找唐大侠?”
仇炼争先看了一眼凉亭,然后迅速把目光转回来,那冷眼微眯,薄唇轻起道:“宿老先生,我找不找唐约那是未定的事,倒是你,卖关子设悬子的口气,还有这抑扬顿挫的节奏,和唐约倒是很像啊。”
那小常也疑惑道:“对啊,你们说书难道都是一个套路和断句方式么?”
毛毛仇阴阳怪气就算了,旦小常你是个阳间人啊,你和他一起凑什么热闹?嫌背刺我还不够吗?
我心头狂扎小人,面上却如常笑道:“老朽本就在转述唐大侠说的书,二者自然相像。至于行文断句和抑扬顿挫嘛,我们南派说书,大体都是如此,差别本也不大。”
我也不管这俩人信不信,也不去看那钟雁阵若有所思的危险神情,我只看向柳绮行,他不负众望地憨,让我很放心地茫然着,我就看着他,非常开心地讲了下去。】
赵夕惊接下来也诚恳地发问:“若是渡先生与赵家有渊源过往,请问我能不能知道一二?”
阿渡笑道:“不能。”
“为什么?”
他眉头一扬,冷哼一声:“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赵夕惊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水袋子,不断地有失望的气儿和水儿从里面漏出来。
“是仇是恩,也不能说一个字吗?”
阿渡冷笑道:“你问我难道就要说?”
他话音一落,那赵曦宁居然是立刻接上:“那如果我问呢?”
她看向阿渡的,整个人气势一松缓,便像一朵剥掉了刺儿的玫瑰花里,柔柔的目光像花瓣似的刮在人脸上。
叫人心软。
软到难以说一个简简单单的“不”。
而阿渡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被这眼神给看住了、给困牢了。
他一下子陷入了疑难。
如一个刺猬被拔掉了刺,像一个小乌龟被拔掉了龟背,他竟不知所措起来,一下子看向冯璧书,挪挪腿,蹬蹬脚,眼神好似催促,动作又似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