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方才在廊庑下见着的,那个被取了心头血的姑娘,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这些人虽非他亲手所杀,却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太医为何又说,方才暴君咬她的时候,却将自己体内的余毒压制了下去,以至于自己疲累过度而晕厥?
照他的性子,杀个人还需要考虑?
他这样的人,旁人在他眼里就同贱草一般,不杀她,难不成留着给自己疗毒么?
可那么多美人,也不差她一个。
她困惑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联想起方才捡到的纸团,阮阮在心里默叹一声。
一抬眸,却见暴君忽然眉头紧皱,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面上毫无血色,眉眼间的异常无不昭示着,他在极力隐忍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阮阮呼吸一滞,紧张地盯着他看。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头疾复发,还是体内毒性发作?
阮阮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拿起枕边的巾帕,缓缓靠近些,替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将身侧的人吵醒。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她见不得旁人这般痛苦,而且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照顾人。
就算身边窝着只猫,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就当……就当感激他今日没有将她毒死吧,阮阮在心里自嘲。
她从来没见过病成这样的人,额角青筋暴起,面上冷汗浮了一层又一层。
是有多痛才会如此难受?连带着她自己心口也泛起绵密的疼痛来。
她正想着要不要唤汪顺然过来瞧一瞧,手掌撑着缎面欲起身,却见他眉目又慢慢舒展开一些,方才的痛苦好似消散了不少。
擦拭至右侧眉尾时,阮阮手一顿,注意到他眉尾下一道浅浅的刀疤。
看着年深日久了,在眉尾微微凹陷一道沟壑,约莫半寸之长,浅到几乎看不清。
这伤疤……
她指尖轻轻颤了颤,想起了年少时一些忘不掉的画面。
刀枪剑戟,人仰马翻,耳边全是孩子和女人的哭喊。
幼时对遥州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便是北凉人肆无忌惮地闯入城中烧杀掳虐的那一天。
手指攥着巾帕也不知在他眼侧停留了多久,男人眼皮子忽然动了一下,阮阮吓得赶忙缩手,触电似的弹开,蹭地躺回了自己的被窝。
作者有话要说:汪顺然:陛下意志坚定,该克制的时候定是能够克制住的。
傅臻: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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