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在鹿启明左手边,蒋星不得不从他面前探过身子,食指轻敲,抖落一点灰烬。
“味道怎么样?”
鹿启明凑近滤嘴闻了闻,“很淡。”
也许是自然环境恶劣,漫长的寒冬让本地人喜欢抽烈性烟草,一点燃就能提振精神。与蒋星这种细支的淡味烟草完全不同。
不过鹿启明转念一下,他也无法想象蒋星和他们一样围着火炉的样子。
对方应该是……依在车窗前,亦或者这样靠在某人身边,抽世上最好的烟。
“啊,它有爆珠哦。”
鹿启明挑了挑眉。
蒋星抿唇一笑,修长指节轻盈地夹着烟,露出滤嘴前段的一个小圆点,“在这里。”
雪白整齐的牙落在小圆点位置,轻轻一咬。
香珠破开的声音轻而脆,像是咬破了一颗小小的玻璃珠。
鹿启明的心也随之一动。
蒋星殷红的唇在烟雾之后,似乎在笑:“是红酒味的。”
鹿启明试着确定珠子位置,烟嘴快扁了都没咬到。
蒋星失笑,竟然靠过去,捻住烟身,往鹿启明嘴里送了一点。
“在这里。”
细腻微凉的指腹不可避免碰到了对方干热的唇。
鹿启明看着火光后蒋星模糊的面容,咬下牙齿。
“怎么样?”
“嗯。”鹿启明这才回过神,吸了口气,“很神奇。”
蒋星笑出了声,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熟稔自然。
鹿衡在洗碗,这会儿大概被他笑声吸引,侧首看了过来。
蒋星手指拿开烟,对他一笑。
青年怔了怔,狼狈地转过头,手上碗碟相撞,脆响一片。
“小衡小时候身体不好。”
鹿启明突然说:“他出生的时候胎位不正,窒息了一两分钟,所以……”他语气沉稳,但蒋星从中听出了无奈叹息。
蒋星:“所以他不太会说话?”
“是的。”鹿启明道,“父母带他去过很多医院,没办法。”
父母常年带着鹿衡求医,他便被留在家中,与老人生活在一起,早早担起了照顾家庭的重任。
“他现在也挺好,不是吗?”蒋星并未柔声安慰,反倒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拍拍他,“没病没灾,身体健康。”
他想了想:“还会装空调。至少能给自己找口饭吃。”
鹿启明笑了笑,“你说得对。”
两人抽完了烟,但默契地没有告别散开。
鹿启明盖上烟灰缸,“你还在读书?”
“是啊。”蒋星懒散道。
“现在才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