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玉:“……”
同样的话被扔回来,祈玉却笑不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凭什么还能语气这么轻松地开玩笑?
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该说什么?”
“……”
极致的愤怒袭上心头反而只觉得荒诞,无端端地,当时白邙说的关于“妖对感情的认识”的言论又浮上脑海,紧接着是楼焕前几天对他说的话。
“……八岁后他才活得像正常人,但那只是观察人类行为后学会的伪装。”
或许,在秦昭这种精神有点问题的妖眼里,对人来说最重要的情感,对他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而他对旁人做出的所有回应,其实都是一种机械性的镜像复制,而不是出自本意。
对人类来说,情感缺失是种病,脑子有病。
计较不了。
越想越烦,祈玉趴在桌上,垂着眼,轻轻搓揉膝盖:“没什么事的话,挂了。”
那边“嗯”了一声。
祈玉轻嘲:“钥匙我不需要,让白邙还给你。”>>
没有回音。
“我不在身边的时候——”
就当祈玉彻底放下手时,那边又传来了一句低语,“保护好自己。”
祈玉僵了很久,忍不住想问一句,这句话是你自己想对我说的吗?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重新回到光怪陆离的现实,巫云深早已经转去了舞池,酒吧中间的桌椅已经被清场,只有边缘一圈不能移动的沙发卡座还留着,此刻也几乎只有个别人。
祈玉手边的面具是随便拿的,最普通的半脸。
他一口将桌前的可乐喝了个干净,刚好巫云深点的第三杯鸡尾酒上了,他看了那杯冰蓝色的液体好一会儿,仰起脖子,然后抿了……一口。
甜丝丝的,到了喉间又有些灼烧感,味道很好。
忽然一道阴影从身边打了下来。
“这位先生,请问我能否有幸邀请您跳一支舞?”
那声音非常温婉好听,又很耳熟,刹那间祈玉晃了晃神。
楼焕?
他眯起眼睛看去——是个带着黑白条纹状猫咪面具的青年。
青年穿着浅色兜帽衫,短发微微卷起,似乎是一种非常漂亮的烟灰色,看起来非常柔软,整个人的气质都很无害。
身高比自己都矮了一点,不是楼焕。
此刻青年彬彬有礼地伸出一只手,稍稍弯腰,是邀请。
与选修课偶尔上两节的学生不同,他应该是专门学过跳舞的,这一套姿势做的非常优美。
祈玉的目光下意识落到那只素净的手上,只见修长的五指骨节清晰,指甲秀美好看,却不是圆润的感觉,而是一种……
祈玉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否则怎么会感觉那双手有种尖锐到能伤人的错觉。
祈玉本能地拒绝:“我不会跳舞。”
青年却没有走:“没关系的,舞池里的很多人也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