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幼虞自觉对情绪的感知还不算迟钝,却也不知道这胡姮和婳裳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这两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别的却大概是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舒幼虞不曾见过她们相处,不过两人都单独接触过,从两人提起对方时流露出来的些许情绪,舒幼虞只觉得这两人之间大概不能用简单的爱、恨、亲密来概括。
如果真要让她来形容,大概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团。
胡姮将舒幼虞引到了婳裳所在的小院,一路虽然看似热情的同舒幼虞说话,但舒幼虞也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不知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其他事。
婳裳住在后院的右厢房中,胡姮将舒幼虞引到厢房前的小花园后,就不再往前,“阿裳一会儿就来,舒小姐且坐一会儿。”
“胡老板去忙吧,不用管我,”舒幼虞还笑着补充了一句,“我不会乱跑的。”
胡姮被舒幼虞的话逗笑了,她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越发明亮,明艳得像太阳一样,“舒小姐当然可以随便走走,这里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舒幼虞点点头,“那就好。”
胡姮告辞离开了,舒幼虞在小花园里的矮石墩上坐下,打量着小花园里的景色。
婳裳的小花园并不像大多数人家那样摆放得满满当当,恨不得将每一寸都填上花草。
小花园里只有零星的植物,花盆之间也间隔较远。但因为花枝没有修剪,冠幅较大,使得花园看起来并不空旷,像一朵朵绿云漂浮着,期间点缀一些粉的白的小花。
奇怪的是,这些小花舒幼虞几乎都不认识。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
婳裳的声音从舒幼虞的身后传来,舒幼虞转过身,就见婳裳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
“确实看起来有些眼熟,想认又不敢认。”
舒幼虞隐约有些猜测。
婳裳走到舒幼虞身前的花盆边,白皙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摘下一朵带叶的小白花,“只是一些被时代淘汰的东西,原本也不值一提。”
她顺手将那朵小白花别在了发髻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娇弱和柔软。
“不过,我也没资格评判它们,与之比起来,我也没什么不同。”
舒幼虞觉得婳裳的话题有一些沉重,她笑了笑说,“比起花草和人,我们脚底下的土地经历得更久远一些。我挺羡慕它们,它们大概不会去想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抛弃或是淘汰。”
婳裳嘴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我不及你,也做不到如你这般。”
舒幼虞挑了挑眉,“每朵花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想没必要去学别人怎么做。”
“希望你能保持下去,不论你以后会经历什么。”
婳裳挥挥手,联通外界小路与小花园的月洞门被一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屏风遮挡住,隔开了内外空间的视线。
她将手掌张开,一个蓬松的白色绒球出现在舒幼虞眼前,那像是一截被截断的尾巴,“以后若有需要,可用狐尾换我一次出手的机会,收下它。”
舒幼虞赶紧推拒,“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和你萍水相逢,怎么平白无故得你一件信物,不论如何都不该收下的,还请你收回。”
婳裳却没有收,“你既然这么快来这里,想来是找到了煞气之物,要与我交易来的?”
舒幼虞点点头,“对,昨天你留下了梅枝,我还没给你报酬。”
“昨天的梅枝不过定金,狐尾才是尾款,现如今的交易方式,想必不用我来多做解释。你如今不收尾款,却如何完成交易?”
舒幼虞抽了抽嘴角,昨天婳裳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且,今年的双十一还没到,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付尾款了?
婳裳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道,“区区两根梅枝如何能换得含有煞气之物?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到这般划算的买卖,可惜我却并不愿占你便宜。”
婳裳眼底隐约有一丝傲气闪过,不论外表看起来怎么样,她这个人显然是极其骄傲的。
舒幼虞也意识到,从昨天到现在,她估计是被婳裳给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