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脚步停了停,眉心微皱。
这声师尊像是将人带回到了曾经,带回了那个曲念还是个小不点,跟在寒夙后面眼巴巴唤师尊的曾经。
可那个曾经再也回不去了,早已物是人非,小不点已经长大了,长得面目全非,不再是寒夙寄予厚望的那个小不点了。
寒夙未回头,抬步,继续往前走。
既然那个曾经回不去了,那就不要再回头了。
曲念立在原地,望着那逐步走远的人,泪模糊了视线,失魂落魄。
她害怕师尊想起来,但隐隐又期待师尊想起来,矛盾又可笑。
要是师尊能像以往那样,在自己犯错的时候训斥自己,罚站罚跪罚一天不许吃饭,或者再严重些,抽几鞭子扇几个耳光,怎样都行。
她想被罚,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被罚过。
能被罚说明还没有被放弃。
曲念死死咬着下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手无意识的揪着衣袖口,一下又一下的扯着,眼眶渐渐红了,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像个迷
路的孩子,无助又茫然。
自己好像被师尊放弃了。
深夜,曲念一直都没有进屋,徘徊在门口,不是她不想进,而是不敢。
她犹豫着,抬手准备敲门,临到要敲的时候又收了回来,如此循环,不知持续了多久。
屋内的寒夙虽已躺下,但却没有半分睡意,闭着眼睛,思绪比白日还要清醒。
听着屋外徘徊的脚步声,她睁开眼,长长叹了一声气。
曲念耳朵动了动,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声叹息,当下脚步一顿,动也不敢再动,唯恐再吵到里面的人。
寒夙掀开身上被褥,翻身起来,往门口走去。
曲念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屏住了呼吸,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寒夙从里走了出来。
寒夙走出来的同时,曲念第一时间低下了头,没了以往唤她小夙儿的放肆,现在就连对视一眼,都让她惶恐不安。
寒夙冷笑,惶恐不安?这份惶恐这份不安怕也是装出来的吧,她本就喜欢装,装乖巧装懂事装知错。
曲念听到这笑声,头埋得更低了,望着脚尖,揪着衣袖,紧咬着下嘴唇。
寒夙看着她:“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再见到你。”
曲念鼻子一酸,鼓起勇气抬头看她,眼睛红了一圈:“可是,我想见到师尊。”
寒夙面容平静,并未因为她的反应而有半分起伏:“你不是小孩了,哭早就不能解决问题了。”
曲念哽咽:“师尊……”
寒夙打断她的话:“曲姑娘说笑了,我一个一阶底层修士,哪有资格做你的师尊,若让旁人听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曲念偏头,擦去眼泪:“师尊,我知道错了,你别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寒夙淡淡回驳:“你若真知道何为错,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曲念百口莫辩。
寒夙:“我就当你真知错了,不如这样,你现在就转身,离开郁竹门,离开我的视线,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