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用膳时,桌子四方占三方,寒夙坐主位,曲念苏汐语分坐两边。
木桌前寒夙苏汐语都遵循食不言的规矩,唯独曲念,那张小嘴就没停下过,很是没规矩。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说,总爱说一些不知从哪听来的笑话,好笑与否不知道,反正每每都弄得寒夙直摇头,苏汐语更是直接让她闭嘴吃饭少说两句。
平时都是这样,但今天有些不同,因为今日苏汐语不知去了何处,吃早饭时不见人影,午饭也是如此,晚饭竟还没看见她。
曲念虽不喜欢她,但还是没忍住,问道:“她人呢?”
“什么她?”寒夙皱眉:“你得叫她师姐。”
曲念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师姐人呢?”
寒夙:“梧桐树底下。”
曲念疑惑歪头:“她不吃饭跑那去做什么。”
寒夙叹息一声:“饭后得空之余,你去看看她吧,这孩子是个一根筋,我说再多也难解她心结,你和她同辈,你劝劝或许有用。”
曲念疑惑更深,实在想不出苏汐语能有什么心结,平日总和自己斗嘴,瞧着也不像有什么心事的人。
在梧桐树底下?那个地方只有挨罚的人才会去,曲念是那里的常客,可苏汐语又没受罚,去那里做什么。
用过晚膳后,曲念不急不忙的来到了梧桐树下,远远就瞧见了苏汐语正跪在那里。
跪得笔直,也不知跪了多久了。
曲念走近,道:“你做什么呢?跪这做什么,对树上供吗,你这爱好还挺独特。”
苏汐语瞥她一眼,充耳不闻亦不回答。
曲念走至她跟前,蹲在她面前,同她平视:“你做错事了?”
苏汐语闭目,拒绝和她对视。
“师尊罚你了?”话落又自行摇头否决:“不对啊,师尊让我来劝劝你,若是罚你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劝,师尊说你有心结,什么心结?我知道了,你有相好的郎君,你思嫁了。”
苏汐语睁眼,白了她一眼。
“我最近看了个戏本子,上面写了一男一女相恋,但是家里不同意,以死相逼都不同意,两人就相约私奔,是不是师尊不同意你嫁给那人,你在这表决心,若是师尊再不同意,你就要去私奔了……”
曲念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甚至连私奔时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该带什么干粮都说到位了。
苏汐语忍无可忍,不耐道:“你能不能躲远点。”
“你告诉我为什么跪,我就走,你若不告诉,我就一直分析。”
曲念说到做到,还真就继续分析起来:“如果不是私奔的话,那就是你有一朋友身患绝症,需要请师尊出山相救,但是师尊不愿意,你以死相逼……”
苏汐语受不了了:“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戏本,让你多学些古诗成语没见你听,这些低俗本子你倒是看了不少。”
“什么低俗,师尊逼着我看书,我看不懂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还不许我看看通俗易懂的戏本子了。”
苏汐语摇头,懒得同她吵。
曲念不依不饶:“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跪?”
苏汐语为了堵住她这张嘴,只得说了实话:“未保管好心法,师尊仁慈不罚,但我理当自罚。”
曲念不解:“你这人可真奇怪,什么叫你没保管好,那是我自己去偷的,你干嘛往身上揽罪责。”
苏汐语目光坚定,一副谁劝也不好使的架势。
“你起来吧,我得了师尊吩咐,得把你喊回去。”曲念想要将人拽起来,但很显然,曲念这小胳膊小腿,压根就拽不起谁。
拽了几下拽不动,只得作罢:“你这人真是个呆头鹅,不是你的问题非要往自己身上揽,你爱跪就跪着吧,懒得管你了。”
曲念气愤离开。
过了没一会,又折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食盒。
“给,给你带的饭菜,吃饱了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