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随风飘落,微风中带了春日特有的清香。
“师尊,诗经可不可以只抄一半。”
“不可以。”
“那可不可以先吃晚饭再抄。”
“不可以。”
“不吃晚饭会饿的,我长身体呢。”
“不可以。”
“可以!”
“再吵就自己下来走。”
“……”
曲念安静了一会,但也只是一会:“师尊,这小鸟它吃笋子吗?我挖了很多,吃不完会坏掉的。”
寒夙叹气,这小孩可真能折腾,这般爱折腾的小孩不适合修行,用练字的方法磨练她心性也不知是对是错,也许她本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又何必将她磨得死气沉沉?
每个人要走的路都不同,修行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那一条,或者这本就不适合她。
再看看,再观察观察,若实在不适合她,便算了,人生几十年何必自做局限,做她喜欢的也并非不可。
曲念用小木棍戳了戳鸟窝中的幼鸟,幼鸟似是被戳疼了,喋喋不休的不停嘶鸣。
曲念可没那好心肠想要养它,之所以留下它,无非就是借它,装一装善良模样罢了。
“你可真是走运,若是师尊再晚来一步,你老早就,什么词来着,前两天学的,哦,对了,身首异处,没错,你差点就身首异处了。”曲念百无聊赖的一直用小木棍戳它,戳得不重,却也不轻。
“你一直叫唤什么,吵死了,别吵了,吵得我耳朵疼,”曲念捏住幼鸟,“若不是师尊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还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曲念压下眼中戾气,将幼鸟丢回窝里,将挖来的几条蚯蚓塞它嘴里,动作蛮横,半分怜惜都没有。
曲念并未用心照顾幼鸟,别说照顾了,没折腾死它就算不错了,每天给它丢点虫子,有时忘了几天也不见得会喂一次。
鸟窝就放在窗台,它要走随时都能走。
起初幼鸟走不了是因为羽翼未全,飞不了更无法自主觅食,如今七日过去,鸟的羽毛已经长齐,完全可以逃走,但鸟并没有走。
它偶尔会飞出去转几圈,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一定会飞回来。
它似是把这个地方认做家了,明明曲念待它并不好,但它却一根筋的喜欢粘着曲念,甚至把曲念当娘亲。
鸟常常会飞到曲念肩头,寻常鸟喜欢叽叽喳喳的叫,这鸟小时候喜欢叫,长大后却安静了下来,好似是知道曲念不喜欢它叫,它便学会了当哑巴。
曲念望着停在手臂上的鸟,冷笑一声:“你这小畜生可真够蠢的,认贼作父啊。”
曲念挥手,将停在手臂上的鸟挥走。
这鸟太蠢了,好在自己不像它那么蠢,若是真把寒夙当成亲人了,那和这蠢鸟无异。
曲念每天都要如此警醒自己一次,唯恐在寒夙的细心照料下,产生不该有的动摇。
曲念隔着很远的距离,朝竹林中的苏汐语挥手,边挥手边喊:“师姐。”
苏汐语闻声回头,看怪物般看着曲念,刚刚听到什么了,她喊自己什么??
破天荒啊,居然能从曲念嘴里听到,主动且心甘情愿的师姐二字。
而且这两个字一声比一声甜,一声比一声响亮,怪异啊,太怪异了。
“师姐,师姐,这里,我在这里。”曲念不停挥手。
曲念跑近,站定在她跟前:“师姐,我喊你呢,你怎么都不理我,我喊这么大的声音,你总不能没听到吧。”
苏汐语:“我又不聋,当然听到了。”
曲念一脸莫名:“那你为何不理我。”
苏汐语上下扫她一眼:“我说小念儿,你这是做什么,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唤过我师姐。”
曲念乖巧的笑了笑:“我以前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