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冷静自持的二号伊斯特已经重重敲了下杯子，起身冷道：“出来。”
伊斯特少有发怒的时候，总是保持着高维生物面对渺小生命的平和。
毕竟你不能要求神明对着蚂蚁发怒，即便那些蚂蚁自以为在挑衅他。
一号伊斯特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紧盯着姜无。
他的眼中……同样闪动着让姜无陌生的愤怒。
姜无一怔，侧首向二号望去，只见他眸色幽深，深处仿佛酝酿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卡戎跳到茶几上，拱火道：“不如你们真刀真枪打一架？这样总能分得清了。”
二号显然默认了卡戎的想法，再次冷声道：“出来。”
一号伊斯特看着无动于衷的姜无，抿了抿唇，率先向门外走去。
他脊背挺得笔直，衣服下肩背的肌肉蕴含着无形杀机。
姜无眨眨眼，视网膜似乎在那瞬间捕捉到了一抹久违的晶粉。
见姜无也站起身向他们走来，二号停下脚步，轻轻抬手搭在姜无肩头，柔声道：“就在屋里等我。”
姜无笑说：“我也没那么脆弱，3s还是在的。”
二号的动作温柔却强势，“会不会受伤是一回事，我不愿意让你处在危险中，是另一回事。”
姜无忍不住小声笑骂了句，“打吧，好好打。”
一号回首静静凝望着默契十足的两人，沉默地垂下眼帘。
卡戎兴致勃勃地跟了出去，喊道：“我帮你转播！”
这小智脑就想看伊斯特吃瘪。
屋外，风吹起一浪浪碧绿的草波，两人来到湖边的空地。
一号伊斯特将耳边的黑发向后拨去，在姜无看不见的角度，他深邃的眼中终于露出隐藏许久的杀机。
二号眯了眯眼，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是吗？”一号回首望了眼倚门而立的姜无，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决胜负。”
他缓缓抬起视线，翠绿的眸子一瞬间变作足以让所有人类失语的剔透晶粉。
极致瑰丽夺目。
“决生死。”
伊斯特鼻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并不理会海德斯的挑战，转而道：“姜无说过，很喜欢你的眼睛。”
海德斯撤去对于伊斯特的模仿，整个人瞬间回归独属于虫族之王的无机质冰冷。
他是虫族无往不利的兵器。
伊斯特：“但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本体，就是粉色为主体的云雾？”
狂暴的力量从虫王体内迸发而出，却在即将触碰到伊斯特时自动避开，掀翻了一大片草皮。
伊斯特不动如松，瞥了眼脚下唯独剩下的一块草地，“姜无很喜欢这里。”
海德斯立刻收回了力量。
他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来源于这个该死的、被姜无偏爱着的人类。
他是海德斯，但实际上，他只是别人的一片影子碎块。
就连那个曾为他驻足停留的人类，爱的也是影子的主人，而不是他。